心頭,更是讓他原本的滿心歡喜消失無蹤,他緩了腳步,最後停下落地。
還是,這是另一場折磨?
仔細一想,已經躲避五年的怵言怎麼可能在突然間遽變、毫無理由地承認在乎他。是不是他太心急?太過一廂情願?否則為何還要他追他?
“追人也是會累的,怵言。”自言自語地嘆息出聲,下一瞬間卻落入出其不意現身的人懷中。“怵言?”又是驚嚇又是錯愕,讓離休的表情看來十分呆憨。
“追累的話停下來休息也無妨。”
“好讓你有機會躲我更遠?”
“好讓我有機會回頭像這樣抱著你。”他糾正。“當你追累的時候,我會停下、會回頭,只要你想,我隨時可以為你停下;但是……”
“但是什麼?”
“你只准追我一個,這一生只能追著我。”
聽出他話裡的獨佔,離休反手扣住他腰背。“你說只要追得上你,你就會承認喜歡我對不對?”抬起頭,離休毫不掩飾自己的得意。“我追到了,你也要說到做到。”他中計了?“你——”
“你從不騙人對不對?”笑眯的黑眸有太多欣喜,微含溼氣而不自知。
怵言粗糙的指腹拂過眼角,拭去離休忍不住奪眶而出的淚,他真的害苦他了是不是?“在我身邊你只能是離休,無法——”
“我只想做離休,其他的什麼都不要。”
“不後悔?”
“我才怕你後悔。”
怵言低頭在他耳畔低語。
“你說什麼?”只聽見咕噥聲,根本聽不清楚他說什麼。“再說一次,我沒有聽清楚。”他催促,側耳貼近怵言的唇。
“我說——”手扳過離休的臉吻住再度開口催促的唇,直到胸口被揪緊,才不舍地退開,讓懷中人有個透氣的機會。“懂了嗎?”
“什、什麼?”滿臉紅暈的離休扯著乾澀的喉嚨問道,氣息不穩。
“還是不懂?”
“我——唔……”還來不及開口,離休也沒機會開口。
一切的一切只能盡在不言中。
而不遠處摟著夏侯焰一路暗地跟在後頭看戲的西門獨傲,嗤鼻冷哼了聲。“鴻翼?”不知道情況的夏侯焰始終疑惑著為何他突然抱著他一路急奔。“發生什麼事了嗎?”
“你不覺得我多管閒事?”
多管閒事?夏侯焰呵呵輕笑。
“什麼事這麼好笑?”掌心撫上佈滿紅雲的頰,西門獨傲似乎很滿意這樣的觸感,流連不捨。
“你對人根本不聞不問,哪來多管閒事之說?”
是嗎?細長黑眸定在不知情的夏侯焰臉上,西門獨傲揚起唇角。“你當真愈來愈不怕我了。”他說,握住他的手指往嘴邊放,輕輕齧咬。
“你要我怕你嗎?”夏侯焰聰慧地反問。
殊不知此言更為自己贏得西門獨傲的激賞。
“不,我不要你怕我。”最後一個“我”字由他俯首送進夏侯焰嘴裡。
情愛山盟,兩情相依,只願一生一世。
尾聲
據說,開元年間有位專司後宮記簿的史官,曾因執意將一事列入而讓玄宗貶官,最後憤而辭官返鄉。
或許是史官的傲骨使然,讓他在生前不忘將後宮裡的秘辛政爭寫在紙上以傳後世,望後代帝王引以為鑑。
而其中有一篇是——開元九年,春日宮荷妃因帝君冷落,遂與德、寧二王合謀逼害秀女梨娘與八皇子修,而後梨娘不堪迫害,為求自保,遂攜子私逃出宮。
三年春夏替,荷妃積憂成瘋,後於冷宮懸樑自縊,東牆留有血書:以死償罪。又七年春秋過,帝思尋子不獲,遂令德、寧二王代尋。
開元十九年季秋,德、寧二王相繼死於非命。
八皇子修,下落未明……
開元二十五年,藩鎮割據之勢漸成,大唐國勢日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