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意了。〃
但凡人在長久的夙願達成之時都會犯下不可彌補的失誤,他本以為像宋雁卿這麼謹慎的人不會得意忘形。原來他也不過爾耳,讓自己有可趁之機。
就在他要出手之際,兩條人影迅速的上前拉出長長的疊影。邢曜立刻抱起宋雁卿帶離林君凰的攻擊範圍,韓斐陽則是立刻舉劍划向已經是強弩之弓的林君凰,就在眼看劍身將要插入他的心臟時,卻略一遲疑的插入他的肚腹。
林君凰雙手捂劍,腹部緩緩流出大量的黑色血液,他似不知疼痛的站立在原處,原本漂亮的大眼盯著在邢曜懷裡的宋雁卿發出惡毒的光,讓人不寒而慄。
細密的黑色小蟲出現在韓斐陽的手上、衣上、臉上,尖銳的小嘴啃咬著他的皮肉。他最後望了一眼宋雁卿笑著拔出了手中的劍。劍身一離開聖巫的身體,黑血噴射而出,飛濺的他滿臉,而他也不躲避,任由那些濃稠的黑色液體變成小蟲爬滿他的周身。
〃你又何必,我既然敢站在他身前,自是有把握他傷不了我。〃宋雁卿對著韓斐陽低低的說著。不敢看他充滿感情的眼,那個人,他虧欠了他良多,無法彌補。
〃即使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我也不願去嘗試,曾經讓你被傷害是我此生最大的遺憾,這個遺憾會跟著我直到死亡。而現在只不過是提早讓我解脫了罷了。〃即使他知道宋雁卿不會屬於他,他也盡力的在彌補自己的過錯。
對於雁卿和他的母親,他有錯,他母親有錯,他父親有錯,整個凌天堡都有錯。在去苗疆之時他便知道了,雁卿即是雁卿,也不是雁卿,更多的是那個人口中的厭情。
和那個人達成了交易,不過是為了贖他們犯下的罪,如果素涵秋沒有遇見他父親,那她便不會如此不幸,雁卿也只會是雁卿,是那個有著純真笑容的小胖子。而不是如今這個步步算計,看不見真心的人。
他們走到這一步究竟是誰的錯?命運嗎?為何要如此作弄他們。為何要讓他們直到失去才懂得珍惜,而所有的追悔都只是徒然,曾經的舊時光終消散在回憶中。。。。。。。即使哀求,即使抗爭也終究失去了,什麼都喚不回。
〃你可知,韓夫人希望你好好活下去。〃宋雁卿想起了那個暴雨的夜晚,當他要走出文心閣的廂房時,那個婦人最後的哀求,那個在忽明忽滅的閃電中的誓言。一個母親試圖用自己的靈魂換來兒子的安然無恙。
宋雁卿不免出神,如果她知道此時的情景,她是否還會立下當初的誓言。或許還是會的。這就是母親,世上最偉大的女人。即使只是最渺茫的希望,也會義無反顧的為了孩子付出。女人永遠是矛盾的,她能對秋娘狠絕至此,卻也能為韓斐陽付出至此。
韓斐陽笑而不答,那笑容中有著虧欠。那夜母親在將素涵秋推下湖中離開後,他父親靜靜的立在湖邊,她漂浮在水中向著他微笑,她說:好好的照顧雁卿。他就那樣冷冷的看著她,看著她沈下去又浮上來。遠處的自己躲在角落中,無聲的看著這一切。
如果,那個時候他沒有默許自己的母親殺死素涵秋,或許,此時他就不會如此絕望。
他那為愛絕望的母親,懵懂的自己,揹負了太多包袱的疲憊父親。他們都被罪惡壓垮了,壓的寢食難安。他不知道那些參與的人中還有什麼人,也許遠不止他們。
他安然的閉上眸子。他彷彿看到了兒時的青澀歲月,在那個寬大的涼亭旁,日頭下的宋雁卿躲在草叢,不敢打擾看書的自己。那個小小孤寂叼含著狗尾草的少年,有著不自知的倔強不服輸的神情。究竟是怎樣的原因,促使自己在一瞬間,對一個其貌不揚的頑皮少年產生了莫名的好感。
在回憶中,那一個個純真的笑臉和一聲聲甜甜的斐陽哥的喊聲中,韓斐陽的呼吸漸漸停止。
宋雁卿的臉頰邊留下兩行清淚。他清楚的知道,這是屬於宋雁卿的感情。沒有人能奪取,僅僅屬於宋雁卿的感情。
妖嬈(誘受養成)八十八
當日頭升到最高空,冬日的暖陽穿透層層的冷風與門扉射入室內。
出氣多入氣少的林君凰終於無法支援他那挺的筆直的脊背,倒於地上,他雙眸漸漸的失去焦距。
〃為什麼不愛我,當初卻要給我希望。〃
〃你終究不是我所尋之人。〃只是當初他以為是。後半句並沒有出口,因為他已經沒有必要知道了。
林君凰的周身出現了碩大的黑色水泡,他聞言一陣狂笑,沒想到答案是如此的讓人想要發笑。他笑的無法停止,身體蹭著地面,水泡一個個破裂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