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愛只是沉默著點點頭。凌谷藍見狀,笑笑,“不用擔心,你的腿也沒事的,二哥說還是有救的。”
凌谷藍抱著無愛來到徐爾槐的房間。卻只見雲川坐在季無雙床邊,四個侍衛臉上的陰雲散去,略顯輕鬆的守著。見到兩人走進來,雲川抬頭,食指放到嘴上示意二人放輕聲響,然後看向一處。
凌谷藍抱著無愛放輕腳步走進內室,見到靠窗的石桌邊,徐爾槐靠在椅子上睡著了。便輕輕的把無愛放在床上。
無愛看著季無雙恢復了原本的膚色,呼吸也十分平穩,一顆吊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無雙大哥得救了。
無愛抬頭,神色複雜的看向徐爾槐的方向,卻對上徐爾槐已經睜開的眼睛,裡面的溫暖令他感覺無地自容,幾乎要落荒而逃。
然而不久,無愛就抬頭,瞪向徐爾槐,眼神分明就是斥責,以及隱隱的不甘。
徐爾槐一愣,笑了笑,雲淡風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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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四十九章 男兒淚 。。。
無愛做了一個夢,夢中,一名男子手持碧玉簫,對著他笑。那張深刻在腦海中的清俊絕倫的面,在夢裡如月色一般朦朧,唯留下濃郁的親切之感,如涓涓的細流,滋潤著他的心靈。
那人笑著哄著他,給他講故事,吹簫給他聽,在他幼小的生命裡,留下最初的光輝。自己曾經無數次對著他的遺像發呆,腦海中描繪著姐姐故事中那個不同的他。
為了愛放逐自己靈魂的人。印象中,他總是那樣笑著,好像一座用來詮釋愛的豐碑,屹立在無愛稚嫩的記憶裡,不但沒有隨著流年而黯然失色,反而越加的鮮明。
他每次到來,眼睛裡都帶著濃濃的希冀,每次離去,都帶著讓人為之神傷的黯然。一次又一次,他始終沒有見到那個人。
“玥兒,你要記得舅舅的話……”那個男人抱著幼小的自己,輕輕的說著,而幼小的自己抱著長長的碧玉簫,似懂非懂。
安玥,是這個溫柔的男人給自己起的名字,深埋在記憶中,自己視作珍寶的另外一個名字。
美麗的夢境總有清醒的時候,在這寒冷飄雪的冬夜,無愛在季無雙身邊醒來,向他靠了靠,汲取對方身上的溫暖。雙手合抱在一起。他想留住,那個珍藏的溫馨的夢境。
然而,似乎有人不願如他的意。
“大師兄,你真的要走了嗎?”雲川眉頭緊擰著,聲音不禁放高了些,有些不滿的看著徐爾槐。然後,那種不滿被徐爾槐的沉默擊退,雲川換上有些哀傷的表情,懇求,“再多留幾日吧,你我師兄弟二人一別十年,此去,又不知何年才能再次相見。”語氣裡濃濃的不捨和憂愁,就像是遠處連綿的雪山,渺無邊際。
徐爾槐輕輕搖頭,但笑不語。季無雙的毒解了,雖然還在昏睡當中,但此行的目的已經達到,多留無益。這裡,已經沒有什麼好眷戀的了。
舉目遠眺,縱覽這座冰雪圍繞中的美麗城池。自己曾經在這裡度過整個童年和少年時期,也在這裡經歷背叛和心死。既是自己幸福的萌芽之地,也是不幸之源。他深深的愛著這裡,同時深深的恨著這裡的人。他寧願在未來不盡的歲月裡,在遙遠的地方,眺望這座夢中的家鄉,也不願再多停留一刻。
雲川見狀,眼裡掩飾不住的失落。咬了咬牙,雲川突然認真的看著徐爾槐:“大師兄,我和你們一起走吧。現在墨龍山莊和朝廷打仗,正是需要醫者的時候……”
不等他說完,徐爾槐擺了擺手。
“師弟,我不想將九韶宮圈入其中。”將自己的身體陷入圈椅中,徐爾槐捏了捏眉頭,樣子疲憊至極。
今日傳來的戰報,情況不容樂觀。這是早就預料到的。如果不是五弟報仇心切,破壞了墨龍山莊的計劃……擔憂如潮水一般漫上來,讓人難以呼吸。又像荊棘,緊緊的將人纏繞其中。即使是一向處變不驚的徐爾槐,在疲憊的間隙裡,那張沉靜的臉上也悄然出現一抹幽思不安。
“大師兄,我是想以自己的名義幫助墨龍山莊,與九韶宮無關。”雲川似是下定了決心。他也是這兩天才發現,這個自己從小敬仰的大師兄,越來越深沉,總是望著南方發呆。
“我只是想幫助大師兄你,這樣也不行嗎?”雲川言辭懇切。
“如果你當我是你的大師兄的話,就好好留在這裡,研習醫術吧。”一雙如凝固的流雲一般的眼眸看著雲川,徐爾槐不容質疑的說道。
看著垂頭喪氣的離開的雲川,躺在床上的無愛轉了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