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維君拍開他的手,挑著眉看他,將信將疑地問:「你說兇手是誰,你又是怎麼知道真相的。」
沈少晉摸著被打的手,苦笑:「你還是不相信我啊。」
王維君沒什麼耐心,抓住他肩膀搖晃:「你說不說,說不說?」
沈少晉被搖得頭暈,舉手道:「娘子,我招了我招了。」
王維君鬆開他,睜大黑白分明的眸子瞪他,沈少晉覺得他這表情十分可愛,在他額頭親了下,才說:「你有沒有想過,能隨便下毒,能把甄妃的衣裙掛在毓祥宮外的人要具備哪些條件?」
「首先要懂毒藥,因為他下毒的時候在不斷變化毒藥。其次,要會武功。宮中有不少侍衛出身江湖,具備這兩點的人起碼有一二十個,那些人我都查過了,沒什麼異樣啊。」王維君蹙眉,邊思考邊說,「太醫院那些人也只符合第一點,太醫們沒有會武功的。」
「或許有的有,是你沒看出來呢?」沈少晉見他表情帶著一點迷糊,好笑地問。
王維君緩緩搖頭:「如果是這樣,那麼這個人的武功也太高強了,大概我和太子爺聯手都不是他的對手。」
沈少晉暗暗心驚,龍天衣是皇室第一高手,王維君的武功也絕不比龍天衣低多少,如果他們聯手都無法打敗那個人,這個人的武功得強成什麼樣?
「有沒有可能他服下了化功散之類的藥物,來掩飾自己的武功了呢?」沈少晉問。
王維君想了想,說:「一個人會不會武功,從呼吸吐納、走路的姿勢和動作上就能看得出,如果我們都認識這個人,而我卻沒發現他會武功,只能說明他太細心太會掩飾了,而不能說他服下了化功散騙我們。」
沈少晉眯了眯眼睛,說:「太子為這事很心煩,我就幫他把這個人抓出來吧。」
「這個人到底是誰?」王維君偏著頭好奇地問,他一向沒多少耐心,沈少晉和他拐彎抹角說了半天,他已經不耐煩了。
沈少晉附到他耳邊,低聲說了三個字,王維君一驚,退後一步,看著沈少晉說:「不可能,他是好人,不會做這種事的。」
沈少晉但笑不語,維君單純,而他喜歡他的單純率性直腸子。
「你說是他,他為什麼要做這種事?難道是哪個想爭大寶的皇子指使的?」王維君搖頭,「我不相信他會被人收買加害這麼多人。」
沈少晉說:「他沒被人收買,是他自己要那麼做的,他和太子有仇,很深的仇。」
王維君咬唇,問:「什麼仇,如果和太子有仇,為什麼太子都沒懷疑他?還那麼信任他?」
沈少晉攤攤手說:「我們現在不討論這個,過些日子你就會知道的。這還是個秘密,你別洩露給任何人。」
王維君雖然不太相信,卻也十分鄭重地點頭:「嗯,我知道了。」
同樣的三個字,沈少晉告訴龍天衣時他完全不驚訝,只是拍著腦袋笑道:「嗯,我就說你是我的知己,我也想到他了,而且我派人查過他,當年江湖上鼎鼎大名的人物了,竟然在宮中躲了這麼多年,只為報復我。」
沈少晉微笑道:「你想怎麼做?」
龍天衣盯著書桌上雕滿梅花的小巧硯臺,剔透的目光越來越冷:「他那麼愛甄妃,你用甄妃讓他露出真面目吧,我不會再殺人,交給父皇處置。」
※ ※ ※
之前宮中就流傳著甄妃冤魂作祟的流言,這幾天尤其誇張,甚至有人說夜裡看到了白衣白裙的甄妃從半空中飛旋而降,翩躚而舞,就在當年他為皇帝獻舞的地方。宮人們描述得繪聲繪色,當年甄妃在五皇子百日宴上為瑄帝獻上了一支「天外飛仙」,就此俘獲皇帝的心。但這事已經過去二十多年,很多人只知道她獻了一支舞,卻沒人知道她跳的是什麼。如今傳言如此真實,真要讓人懷疑這是否是真的了。
連續兩個晚上,都有人說看到甄妃在御花園的露仙台跳舞。第三個晚上,瑄帝派了一對侍衛燃著火把通宵守候,卻沒等到甄妃。而第四晚、第五晚,不但甄妃來仙台跳舞,還唱起了曲子,那樣清澈優美的歌喉,即使明知道她是個鬼魂,聽到的人也會為她迷醉,而忘記恐懼。
瑄帝震怒,把看到的人打了三十大板,下令所有人不得在夜間接近露仙台。這樣一來,再沒人看過那驚鴻的舞姿,也沒人再看言語相傳,說又見甄妃之類的話。不過只要夜間從御花園經過的人,都能聽到那恍惚隨著月光穿越時空而來的清靈歌聲。到底是有人在裝神弄鬼還是甄妃的冤魂真的顯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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