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嚇人,身著華服的贑仁漸漸的覺得自己的身體開始滲出汗液,額頭上也開始滴落汗滴。
在他對面的那個男人卻是無視法度,只是那樣手執長弓,半裸著身軀藉著傲人的身高,用幾乎是蔑視的眼光看著自己,嘴角,那抹笑意,如同發現了最有趣的獵物一般。
他嘴角的笑止於開口的那一瞬間:“真是個好訊息啊,贑仁親王殿下,您明天就可以見到您牽掛著的右大臣了。”
聽到他帶來的訊息,贑仁一驚。
明天!!!???難道巡獵的時間提前了!!!???
“正如你所想到的那樣,巡獵的時間提前到了明天。這對你難道不是好訊息嗎?親王殿下?為什麼你顯得這麼的不高興呢?能再次見到藤原,不正是你的願望嗎?”說著,他舉起手裡的長弓,用那弓端抬起了他的下巴。
贑仁用扇子推開那令他十分不爽的長弓,冷冷的回道:“比起看到他的屍體,我寧願在這裡永遠都不要見到他。”
沒有生氣,足利異熾只是一臉玩味的看著他,道:“你好像和五天之前的那個你不太一樣了。”
其實對於他來說,眼前這個少年那隱晦不明的表情上,只是說明了他在明白掙扎無力的事實之後,一種意料之中的平靜吧?然後在那平靜之後,應該是湧動著某些異樣的情緒吧。
對於他的話,贑仁以沉默回覆。
足利異熾將褪下了一半的衣服穿好,轉頭走向在一旁設好的華蓋下坐了下來,然後將手一攤,示意他也坐下。
“你不想知道巡獵提前的原因嗎?”男人在他落座後問道。
“難道不是你嗎?越早除掉藤原不是你的意願嗎?”贑仁反唇相譏著,“對於這樣明顯的事實,我還有什麼去知道的必要嗎!?”
還以為他真的有所改變,之前的種種不過只是對於現實無力的表現罷了……
對於他的話,足利異熾稍稍覺得有些失望。
不過他覺得這個並不能怪他,因為對於這位親王殿下來說,他的父親,現任的天皇,不過是個懦夫,是個連自己的老婆和孩子都無法保護的無能之人罷了。所以他根本不會想到,這是他的父親想要讓他從這裡儘早的脫離出去的策略。
而明白一切的那位上殿,恐怕是已經知道了藤原會死的事,所以才會有這樣的打算吧?
說起來,這並不是那位殿下第一次如此洞悉世事了。連同告知自己被這位親王狩獵的事和讓自己從鎌倉帶回宗純強制自己兒子的冒險行為的事,這已經是第三次了。
呵……搞不好,自己心裡的想法也被那位殿下看得一清二楚了也說不定啊……
擁有這樣的父親,兒子卻是不懂得尊敬,某種程度上,這位親王殿下也真是愚蠢得……和義量一樣……
想到此,他用手摸著自己的下巴,笑了。
不過不管怎麼養,這些都是他們父子兩個之間的事。在這個問題上,他是也沒有興趣參合,更是覺得沒有參合的必要。
他所關心的是自己的計劃要如何完美的進行下去,才能讓這隻充滿了叛逆情緒的隼鳥能夠停在自己的手腕上,安靜的討好自己。
他的目的,僅此而已。
“你找我來就是為了告訴我巡獵時間提前了吧?沒有別的事,我想先回去了,這裡的太陽讓我很不舒服。”
贑仁說著起身,往外走去,還沒走出五步,風聲響起,他還沒有反應過來,一隻羽箭掠過他的耳畔,正中了他面前的柱子。看著那箭的整個箭矢差不多都入了柱子內,贑仁的臉色開始泛白,此時身後響起了那個男人溫柔得有些滲人的聲音。
“我可是受了天皇的拜託要教授你一些弓道的知識。如果,你現在就走了,我可是很為難的哦。”話音未落,男人已經提著長弓走到了他的身後,單手環住了他的身體,在他耳邊噴著熱氣的道,“聽說,前幾天你一直在找我,難道是想念我熱切的擁抱了?”
閉嘴!!!閉嘴!!!閉嘴!!!
贑仁憤怒的在心裡罵這個男人,但是他卻無力的正面回罵,他知道自己一旦在這個問題上和他正面交鋒,必定是自己會被他羞辱得更為不堪。
笑著,男人將手中的長弓遞到他的手裡,鬆開了他,道:“想離開也沒有關係,你射中靶心我就讓你走。”
看了他一眼,贑仁抬手試了試弓弦,從一旁的箭袋中抽出一隻羽箭來,搭到弓弦上,輕勾弓弦,瞄準靶心,平神靜氣之後,深深的吸了兩口氣,隨著吐氣的瞬間,鬆開了捏著箭羽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