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公子怔了怔:“好闊綽啊,趙大人以往對付女人都用這一套?”
趙陵笑得嫵媚:“我可只對你一人這麼說過。”
“那真是我的榮幸啊。”範公子撇撇嘴,小聲一句,“誰信?”
眼見趙陵張嘴打算說話,範公子急忙搶先道:“現在要往哪裡走,山谷這麼大,總不能瞎逛吧?”
趙陵看了他一會兒,才嘆了口氣:“再往前面走會兒吧,去山谷深處看看。”
“噢。”範採鈺匆忙點點頭,仍下趙陵急急地往前方走。
別問他為什麼跑這麼快?
男人也有害怕的時候。
害怕什麼?
他怎麼知道!
朝山谷裡走了近一個時辰,森林越漸茂密,空氣越漸陰涼。樹林翠綠,清風一來,漫山遍野沙沙樹葉響,偶而一隻鳥兒飛過,唧唧喳喳的,多了一分涼爽,少了一分酷暑的燥熱。
可惜如此良辰美景,範大公子卻無心欣賞。此刻他只想用一個字表達:累!
想他範大公子自小就是范家的心肝,在家坐的是檀木太師椅,出門騎的是血汗千里馬,很少能步行這麼久,當下範公子便體力透支,直嚷嚷要尋處地方坐下歇息歇息。
趙大人無奈搖搖頭,也就由著他去了。
可沒一會兒,靜謐的森林就突然震響起範大公子驚天動地的一聲吼叫:“啊!”
“鈺兒!”趙陵一驚,急忙衝上前,只見範大公子蹲在草從裡,雙手抱住腿部,很疼似的佝僂起脊背,一張向來好氣色的臉此刻已經一片慘白。
趙陵心裡一窒,匆忙跑到範採鈺面前蹲□,瞧見範採鈺的左腳被尖利的捕獸器死死咬住,鋒利的尖齒刺進肉裡,鮮血源源不斷湧出,染紅了白襪。
“奶奶的,是哪個混蛋放的這玩意兒!”範採鈺咬著牙,冷汗一滴一滴往外冒,剛打算動動腳,企圖甩開這死咬著他不放的鐵箍,就被趙陵的一聲呵斥制止了。
“別動!”趙陵皺著眉,按住範採鈺的腳,道:“我來。”說罷,伸手,動作儘量溫柔地要掰開捕獸器,可那東西咬得範採鈺死緊,趙陵嘗試了許多次依舊無果,汗水不免順著臉頰劃落。
在這山林時常有野獸出沒,這捕獸器估計是村子裡的一些獵人放在這裡的。
範採鈺憋著口氣,儘量讓自己的聲音不顫抖:“混、混蛋,好痛,你給我快點!”
趙陵咬咬牙,伸手將範採鈺的腦袋按到自己的肩膀上,道:“咬住我的肩,接下來會很痛,你會受不了的。”
範採鈺二話沒說,一口咬在趙陵的肩膀上。
趙陵抿著唇,雙手按住捕獸器的上下部分,頓了頓,雙手一使力,往外一掰,捕獸器開啟,鮮血外冒的同時,範採鈺一聲嗚咽,死死闔上牙關,咬住趙陵的肩膀。
趙陵死擰著眉頭,咬住下唇,仍了捕獸器便開始檢查範採鈺的傷勢。
範大公子就像是在地獄裡走了一遭,渾身虛脫無力,倒在趙陵的懷裡,腦子裡嗡嗡做響。
一片朦朧間,勉強能聽見趙陵在說話:
“好多血……得找個地方洗一洗,我們先回村子裡去……等等,這聲音……鈺兒你聽,是瀑布?”
範大公子張張嘴,然而眼前驟然一黑,昏死過去。
什麼叫做自作自受,範大公子今兒個算是知道了。早知道會踩到那鐵玩意兒,他就不該陪趙陵到山谷裡來,那王八羔子,都是他害的!
恢復意識的時候,四周是轟隆隆的聲響,空氣裡還帶著潮溼的水氣,幾滴細小的水珠還噴在他臉上……
水?哪來的水?
範公子雙眼唰地睜開,徹底清醒過來。
然而眼前的景象讓他睜大了眼睛,瀑布!
他緩慢地坐起身,發現自己此刻正身處在一塊巨大的岩石上,岩石下是一汪清澈可見底的泉水,不遠處掛著一簾瀑布,聲勢浩瀚。
範採鈺這才想起自己的腳,忙低頭看了看,發現自己腳上已經纏了厚厚的白布,雖然還在隱隱作痛,但已經沒有流血了,顯然被人精心包紮過。
“傷口我找了些藥草敷過了,而且也傷得不嚴重,應該沒什麼問題了。”
範採鈺一怔,尋著趙陵的聲音望去,定眼一看,險些噴鼻血。
“你你你你你……你在幹嘛!”
一片水霧裊繞中,趙陵趙大人不著寸縷地站在泉水裡,一頭漂亮黝黑的長髮披散在身後,在水中如海藻般漂浮。他渾身是光潔的象牙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