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應該是森,很用力地點點頭,這個不用質疑的。
我當然喜歡他,很喜歡很喜歡的那種。
“其實我早就知道了,那次看你的錢包,就知道了,只是……”
小瑞眼神黯了黯,站起身,緩步到落地窗前,微抬著頭,眼神寂寞地看著外面的燈,不曉得在想些什麼。我跟著走過去,看著他的側臉。
忽然想到了經常在雜誌上看到的一句話:以四十五度角仰望明媚而憂傷的天空。
不知不覺中,小瑞似乎離我越來越遠。
他會沉靜,會嘆氣,會發呆;也會上街戴墨鏡,說話壓低嗓音了。
小瑞回過頭,衝我淡淡地一笑。
笑容是那種教練交給我們的,沒有任何意義,只是好看而已。
外面的天黑的很安靜,整片的天幕中只有幾顆零散的星星在眨著眼睛。
“我該回去了。”
小瑞沒有說話,轉過頭,雙手環在胸前,幽幽地吐出一口氣,碰到窗戶,形成了一片滄桑的水霧花。
我又說了一遍。
一時間沉默了,房間很安靜,外面的燈光靜靜地散著昏黃的光。
“風哥。”
小瑞喚了我一聲,換來了半天的沉默。
我覺得今天的小瑞怪怪的,或者說,從我說起森的時候,小瑞就開始變的好奇怪。
“陪我喝酒。”
我皺了皺眉,喝酒可不好,上回跟小瑞他們的那件事還記憶猶新呢。小瑞不理我,徑自去冰箱取了幾罐啤酒,堆到茶几上,很爽利地開了幾罐,仰脖子喝起來。
我猶豫著,還是走了過去,坐到小瑞身邊:“小瑞,你是不是不開心?”
小瑞抬眼看了看我,烏黑的眼珠子一動不動地看著我,眼神亮的令我不禁往後縮了縮。他悽然一笑,繼續悶頭喝酒。
茶几上的酒很快就喝光了,啤酒罐子東倒西歪。
我默默地收拾完,然後架著已經醉死的小瑞進了臥室,開啟燈,頓時驚呆了。
立在那兒,半天回不過神來。
“風哥,你說你最喜歡什麼啊?”
“森。”
“我是問吃的或者是嗯,比如花。”
“花哦,那就油菜花吧。”
“什麼呀,真土。你快改改吧。”
很久很久以前,曾經跟小瑞兩個人這麼對話過,時至今日,排山倒海地湧到了我的腦海中。
不是說土麼,那為什麼……
那是滿屋子的金黃,一叢一叢,一簇一簇,就好像是真的一般,黃的晃著我的眼睛。
床上,窗上,牆上,衣櫃上,桌上。
只要是你想的到的地方,就到處都是油菜花。
就好像是到成了一個油菜花的童話世界裡面一樣,心裡面隱隱地覺得有什麼不對。
替小瑞掖好被子,就要離開。
“風哥。你知道的,是吧。”低沉的聲音在房中響起來,像是大提琴的聲音,我頭一次知道,原來小瑞的聲音也可以這麼的好聽。
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一句話也沒有說,甚至連眼睛也沒有看小瑞。
“有時候認為你傻,有時候又覺得認為你傻的人自己才傻。”小瑞說完,開始小聲地哭起來,聲音低低的,像是小動物那軟軟糯糯的叫聲,眼眶中流出來的淚水又快又多,很快就染溼了被角,暈溼的地方要比干的地方顏色深,囧囧變成了金黃深黃。
看的人觸目驚心。
“好好睡吧,我下回休息再來看你。”
走出房間,關上門。
我拍了拍胸口,傻笑了一下。那句話雖然拗口了些,但是我還是聽明白了。認為你傻的人自己才傻。
呵呵,是啊,我才不傻,我那是老實,回去了以後,要把這句話完完整整地送給森,看他以後還敢再叫我傻瓜。
雖然有些擔心小瑞會哭多少時間,擔心他醒過來會不會頭疼。不過第二天那辛苦的訓練就把我弄的連自己叫什麼都不記得了。同伴一個個耷拉著臉,喊著要死啊,蛋疼啊。
我抹了一下臉,我的蛋蛋不疼,臉蛋疼啊。
這個教練,實在厲害。
雲曉曾經教誨我說打人不打臉,掐人不掐雞。
可是教練卻可勁地打我的臉,又掐又戳又點,簡直把我的臉當面團使。
他說那是讓我能夠深刻地記住,每天看到自己一臉熊相,就會記住再犯錯,會籲麼樣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