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紹一下,我的莫逆之交兼高中老同學,墨琰。”餘溫點到即止,拇指摩挲“合谷穴”,動作輕柔,配合直勾勾的眼神,製造不同尋常的曖昧,“墨水的墨,斜玉旁加一個炎熱的炎。”
徐展下意識問:“斜玉旁?”
“就是王字旁,古稱斜玉旁。”女人伸出纖纖素手,斜睨餘溫,好像在說:還握著人家幹嘛,便宜沒佔夠?
餘溫笑如春風,很自然地鬆手,讓他倆見禮。
小几上擱著一瓶拉菲,三人圍幾而坐。餘溫用標準姿勢斟酒,先敬墨琰,再敬徐展。
徐展以左手持杯,輕輕抿一口,外表平和,心中著實有氣,淡淡說:“餘先生的待客之道,真叫人大開眼界。”
不談斜玉旁的生僻叫法,會給不明就裡的客人帶來難堪,一照面就打人下馬威,他的右手直到現在仍未恢復知覺,簡直太不懂禮數了。
正常人沒有這麼幹的,他看起來既非腦殘也非腦抽,知道自己是M?
餘溫微微抬起下巴,目光低於水平線,用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瞅他。
“非常之人,當以非常之道。”他無聲嘀咕,臭小子長這麼高,擺個造型也擺不輕鬆,“我一見徐先生就覺得面善,似曾相識,倘若失之交臂,覺都睡不安穩。”
這話直接得跟表白有啥區別?
徐展面色尷尬,心想:“他到底什麼來頭?”
“您言重了……”他說,趕緊另起話頭,“不知餘先生做的什麼生意?”
“小徐,你真有眼光,看出魚頭是生意人。”墨琰一旁插話道,“你今年二十九歲,比我和魚頭都小,不介意我叫你小徐吧?”
“應該的,我早就想改口叫餘哥、琰姐,害怕高攀不起。”
餘溫的正視令徐展如坐針氈,本想引導他談個人事業,說一些“您真了不起”、“您功成名就”之類的恭維話,趁機消解不自在的情緒,男人社交最常用這些套話,男人嘛,事業第一。不料,墨琰的插嘴,又給他製造出一份不自在。
他轉而面向墨琰,問道:“您怎麼曉得我的年齡?”
“我的一個朋友在這裡當總經理。”墨琰說,“我問他要了你的會員資料。”
徐展微微皺眉,會員資訊不是嚴格保密的嗎?怎麼能隨便洩露給不相干的人!
餘溫讀出他的不滿,說道:“阿琰的所謂朋友,在級別上,是她下屬下屬的下屬。”
徐展駭然,早猜到墨琰不是尋常女人,想不到會是超級大老闆。他所住社群的房地產開發商是一家上市公司,她赫然是該公司的頂頭上司,豈非位於食物鏈的最高階?
墨琰不願多談自己,迴歸正題,說道:“小徐,魚頭做的生意非常奇特,專門為人改命,你有什麼無解難題,不妨找他。”
徐展思道:“原來是個算命的,能和琰姐論交,想必是大師一級,難怪那麼靈異。”越發感到不自在,擔心被他看穿,強裝笑顏,說道:“的確很奇特……”
餘溫眼裡閃出銳利之色,心念如電:“顴大肌收縮,沒有眼輪匝肌參與協作,假笑。”
“我現在過得很好……”徐展繼續說。
餘溫暗暗點頭:“摸脖子,典型的強迫行為,你在撒謊。”
“以後遇到麻煩一定請餘哥多多指教。”徐展心頭髮熱,餘溫改變坐姿,模樣性感極了。
泳袍散亂,兩腿分開,麥色的肌肉線條勾勒出升騰的美感,沉靜下來的臉龐罩著漠色,眸子黑暗深沉,宛然一件哥特式藝術珍品。
十八世紀西方文學,常用哥特風格描述具有神秘或恐怖氣氛的愛情故事。
徐展情不自禁舔嘴唇,他是哥特愛好者。
餘溫眯了眯眼睛,目光如刀,像是要解剖他的靈魂,忖道:“鼻翼擴張,瞳孔放大,性衝動!”
解讀微表情,講究因人因事因地制宜,同樣的“鼻翼擴張,瞳孔放大”,可以是喜歡,可以是愛慕,可以是崇拜,也可以是性/欲。
餘溫要的就是這個。
來上海前夜,他和花開在露臺涼亭小酌,念起前方困難重重,禍福難料,提早打預防針,說道:“極端之慾,須以極端之法糾治。如果我做出什麼對不起你的事,希望得到你的諒解。”
花開說:“不諒解,你不會對不起我,只會為我好。”
餘溫說:“爸爸媽媽想你迴歸直人,不也為你好嗎?”
花開說:“……”
餘溫說:“諮詢師助人,秉持客觀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