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被你媽媽生出來。
“你個硫化氫,糟蹋雞蛋,糟蹋菊花,糟蹋民主,糟蹋和諧,劃根火柴,神舟飛船都不用帶燃料。”
這是花開新學的一招,不小心撞到某個刻薄女人,道歉的話尚未出口,劈頭蓋臉一通數落。米靈當即捋起袖子上陣,楞是沒讓對方還一句嘴,他用心記憶,細心揣摩,樂得直打跌。
姐姐,今後南京城裡混,我就打你名號了。
“給老孃擼幾篇長評是正經的。”米靈不滿地說,“算算多少天了,別說你沒看完。”
花開面露苦色,就你那小白狗血情節,直男為借蘭博基尼替女朋友爭面子,跑去給車主小攻掉節操,太扯了吧,叫人腫麼擼評?
“果然沒看完!”米靈戳他腦袋,“你曉得內限量版蘭博基尼中國有幾輛?你曉得租用它一天要花好幾萬不?你曉得男人賣屁股賣到這個價位是天價嗎?”
好吧,我看,我擼!別戳了,髮型啊喂!
“藝術來源於生活。”米靈端出倨傲表情,儼然大作家。
花開進到大同社,把裝著豆漿肉包的早餐袋往她桌上一擱,筆記本接通電源,擼起。
昨晚等到凌晨一點,也沒等到餘溫上QQ。花開悵然若失,每日網聊,似乎已成習慣,一日不聊總感覺這一日沒過完,禁不住想他幹什麼去了?和徐展沒發生什麼吧?坐在電腦前,一會兒便檢視他的頭像亮沒亮,明知白天基本見不到他,也還抱著些許希望。
他的反常,米靈全看在眼裡,“你是不是喜歡老魚頭了?”這句話憋肚裡,都快憋出內傷。
她不是不想問,也不是不敢問,YY他倆有一腿不知幾千幾百遍了,但YY歸YY,真要有一腿,她其實不太願意看到。
餘溫雖然不交女朋友,卻也沒表現出彎的傾向,能不彎最好不彎,這是常識。
所以,她怕自己冒然管花開的心事,平白增添煩惱。
話癆不代表沒腦子,她米小丫好歹是餘氏術數流的開山大弟子,精明著呢。
兩人安安靜靜,各忙各的。
米靈手頭沒啥工作,專心擼文。她是有名的快槍手,一小時碼個三五千字不成問題,在網上寫小說,更新勤快,質量還高,聚累了不大不小的名氣。
花開心不在焉,為她寫評論文章,思路總斷,去洗手間時,靈機一動,想到一個惡作劇,頓時精神大振,下筆如有神助,噼裡啪啦敲完,發到網上,喜滋滋叫她快看。
“媽蛋!”米靈一臉血,“字母評,欺負老孃是英文盲啊!”
花開哈哈大笑。
米靈立刻找線上翻譯求助,又是一臉血,各種俗語、俚語,以及美國人民的網路用詞縮寫,頭昏腦脹有木有。
轉過臉便要大肆批判,卻見花小娃皺著眉頭,“甭鬧哈,我在看老公郵件。”頰上慣有的淡淡粉色褪得一乾二淨。
著實把花開驚著了,匆匆瀏覽完,尤為不信,再看一遍,徹底傻眼。
徐展毫無保留,把自己的過去一五一十和盤托出,包括對餘溫的感情,言辭懇切,推心置腹,字裡行間透著真誠的歉意。
他沒寫餘溫的名字,但花開豈有猜不到之理?
“……
我們不能再繼續交往下去了,即使沒有他,禪境裡走一遭,我也會提分手。我把對潔的哀思寄託在你身上,好像愛著她的影子,又好像愛著她的轉世,似乎唯有如此,才感到心安和贖罪。記得不,我曾經多麼渴望你變抖S,用一切手段虐我,羞辱、鞭撻、捆綁、調/教,也是基於把你當成潔的化身,你的懲罰最有意義。我現在所愛的人,就是這麼幹的……
苦海無涯,回頭是岸。
我終於走出泥淖,走出陰影,完完全全釋懷了。好開心,比潔死而復生還開心,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有喜悅從心底飛出。
當然,我也有放不下的東西,妻之辱,子之夭,祖母之殤,我要讓他們血債血償!
……
小開,我仍愛你,不是愛情的愛,兄弟之情,朋友之義。在我心目中,你佔有永恆地位,不比爸爸媽媽低。
不想再騙你,也不能再騙你,因為,我愛你!
最後說一點,我的那個他,扮玩家糾治我的虐戀情結,很可能並沒愛上我,不過沒關係,我會爭取,盡最大努力把他追到手。成敗得失已不重要,重要的是,愛一個人的感覺,僅僅是這份感覺,就很幸福。”
花開無言,久久無言,久久久久無言。
米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