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把頭擦乾淨,別髒了我的車。”
韓青怎麼也無法和童華的思維對接,只當惹惱了童華。也許是失血過多的原因,聽到了他不善的語氣,韓青手腳有些發涼。前世的韓青參軍兩年,加入特種兵兩年,什麼外傷都經歷過,他可以不打麻藥,不皺眉頭地取子彈,所以這點傷,對他來說真的不算什麼。但卻讓他空落落的疼,大概不是頭頂的傷口,而是心裡作怪吧。
沒辦法再露出微笑,只好默默拿紙蹭著頭,卻怎麼也止不住傷口,倒是有越來越猛,江水決堤的架勢,韓青有些心煩意亂,急急忙忙下了車。
童華一說出口後就恨不得抽自己兩巴掌,暗罵嘴欠,突然聽到車門響,再一看前面已經沒人了。他此刻很害怕韓青就這麼離開,想也沒想就跟下了車:“你想幹嘛?”
韓青一下車就冷靜下來了,自己是給方是贖罪的,為了補償這一世無辜的童華才對他好,本來就是你情我願的事,遭到任何待遇都是他自找的。以童華的性格這麼對待他理所應當,他自個兒在難受些什麼。剛想回車上就看見童華緊張地下了車,看到韓青還在外面後鬆了一口氣,雖然嘴上依舊強硬,臉上寫滿了後悔。
結合表情,韓青一下子就懂了他的話,他在害怕自己會離開。
不由自主地,韓青笑了,神色溫和:“我怕髒了你的車,所以下來擦。”
童華覺得心口脹得滿滿的,又疼又酸,猛地把韓青拽進後座,自己上了駕駛席賓士而去。方向是醫院,到裡面給韓青打了破傷風,把頭上了藥包好,才帶著韓青回了家。
這個地方韓青也熟,前世白非的葬身之地,童華的別墅。之後一切就順其自然了,童華給韓青換了衣服,跟著他躺在一張床上,美其名曰:“照顧下屬,有事叫我。”
熄燈後,童華看不見韓青逐漸擴大的笑容。這麼彆扭的關懷,簡直就像是把逆刃刀,砍傷別人的時候,傷的更重的是自己。
後來,童華聚眾喝酒的次數越來越少,每次絕不超過五杯,那些損友從漬漬稱奇直至見怪不怪。
一張名為溫柔的大網,正圍繞著童華編織。只是不知道最後被纏住的是一個人還是兩個人。
第15章 無人理解
和方是達成某種平衡後,白非就一門心撲在學生會了,這一撲,就撲出了大麻煩。
學生會有三名副主席,分別執管“自我管理”“自我服務”和“自我監督”。白非不幸地負責第二個,他麾下有著體育部、文宣部、學習部、外聯部。也就是說十一月的的活動,基本都由他經手一遍。主席一心軟,把另一名負責“監督”的副主席調遣給白非,兩人商量著來。
那名副主席沈硯涵,大三學姐,心理系的系花,九月份學生會換屆的時候,與主席僅一票之差惜敗,第一大學的風雲人物。沈硯涵相貌出挑,家境優越,更可貴的是那一身成熟女性的氣質,校內校外追她的人不計其數,可她從沒有接受過任何人的表白。
這樣的女生,白非本以為和她不會有太深的交集,更確切地說,是不想和她交集。
白非也說不清為什麼,每每與她對視,都覺得自己從裡到外被扒開了全部展現在她眼前,沒有任何秘密可言。偏偏她的眼神充滿深邃的探究,和她工作聊天,白非清晰地感受到沈硯涵的犀利與洞察。
然而沈硯涵總是進退得體,不會讓你落荒而逃,精準地把握住每個人的思維方式,卻從不針對他們的思維漏洞。這樣的感覺,就像曾經的方是。
“運動會一直都是以班級為團體,這樣確實能培養集體榮譽感,但不適合現在的學生,他們已經成年了。”體育部部長提出一個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問題。
“的確,為了走入社會,他們不需要熱血衝動,不需要團體歸屬感了。個人利益與名譽,似乎更重要一些。”社團聯盟代表難得地贊同了部長。
白非習慣性地敲著太陽穴,疲憊感直衝大腦。只要是學生會的意見,不管是宣傳部還是體育部,社團聯盟都會橫插一腳,大投反對票。好不容易一致一次,卻是這種問題上。
“那麼你們有什麼辦法解決呢?”白非舉手投足間都流露上位者的大氣。
“獎項和積分以個人為單位呢?”
“那將不計其數。”
“副主席怎麼看?”他們把爛攤子拋給了白非。
沈硯涵這時開口了:“我們只是提出意見而已,做決斷的是全體學生。”這個時候發言,很明顯是給白非解圍,但又不顯得突兀,因為她也是副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