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直到整碗粥都涼透了也不見顧驍睜眼。
於是許沐又巴巴地把粥放進微波爐重新熱了一遍,拿出來繼續一勺一勺地吹。
如此反覆幾次,段非終於看不下去了。
“許沐。”
“恩?”
“你是不是賤?”
“……”怔了一下,許沐呲牙一笑,進廚房,熱粥。
“他果然賤,”段非把臉轉向林鬱揚,露出一抹惡意的笑容,“就跟你一樣。”
林鬱揚低下頭,不說話。
“你說我就算了,別又扯上林哥。”許沐從廚房出來,瞪了段非一眼。
多少年了,打從林鬱揚進了段非家開始,許沐就沒見過段非給他好臉色。
因為家長是生意場上的合作伙伴,許沐和段非挺小就認識了,當時還有顧驍,三個小娃娃橫行霸道所向披靡,給幼兒園這片淨土留下了不少難以啟齒的陰霾。
而林鬱揚是被段非他爸從孤兒院領回來的,據說是某個過世朋友的兒子。當時段非也才7歲而已,可是小孩兒實在早熟,整天把“私生子”三個字掛在嘴邊兒,對比自己大了8歲的林鬱揚更是口不擇言——不對,他那哪兒是口不擇言,他是專撿難聽的說。
只是林鬱揚到底是比他大,又特別能忍,還真就沒跟他翻過臉。
結果有次碰巧讓段非他爸給撞上了,可把段非揍得不輕,他媽媽攔都攔不住,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最後是林鬱揚抱著小段非,死活不讓他爸再打下去。當時他爸一下下摸著林鬱揚的頭,說了很多遍“對不起”。
從那之後,段非更恨林鬱揚了,他爸又經常不在家,所以只能說上次的教訓非但沒制止他的惡行,反倒讓他變本加厲了。
然後就這麼一晃,林鬱揚已經三十五了,博士畢業以後在省醫院做主治醫師,名聲很響亮,沒結婚,人長得又精神,理所當然是一群年輕護士的遐想物件。而段非大學一畢業就進了他爸的連鎖酒店當經理,依舊死性不改,動不動就對林鬱揚惡語相向,林鬱揚呢,依舊不吭聲。
愣神兒的功夫,顧驍醒了。
許沐一改剛才的哈巴狗表情,把粥往櫃子上一放,裝得跟什麼似的:“你沒事兒了吧?”
“哼~”身後的段非一聲冷哼。
而顧驍因為後背受傷,一直是趴在床上,此刻正偏著頭看許沐:“脖子疼。”
許沐一跳,轉身就叫林鬱揚:“林哥,他脖子上也有傷?”
結果不等林鬱揚開口,段非一個眼神先橫過去:“你眼瞎?”
“……”
尷尬地坐回去,許沐一臉挫敗。
顧驍咧咧嘴:“許沐,你扶我一把,這麼趴著太難受了。”
於是許沐小心翼翼地扶起他,一邊問:“這誰弄的?你又得罪誰了?”
本來顧驍還在那兒喊疼,聽許沐這麼一問,臉色忽然沉下來:“別提了,遇著一變態!”
許沐一愣:“變態?”
多含蓄的詞兒啊~
顧驍沒再說下去,坐起來扭了兩下脖子:“給我倒杯水。”
林鬱揚站起身,看了眼手錶:“那個,我得去醫院了,今晚有夜班,有什麼事兒再隨時叫我。”
“成,謝謝林哥。”顧驍點點頭。
對於林鬱揚,許沐和顧驍還算是比較尊重,畢竟比他們大了好幾歲。
“等會兒!”某姓段的可就不一樣了,老佛爺似的一抬眼,“你先送我回去,我困了,回家補個覺。”
許沐倒完水進來:“你不會自己打車?”
段非打了個哈欠:“有異味兒。”
說完抬起屁股就走了。
於是許沐拍拍林鬱揚:“林哥,他不懂事兒,苦了您了。”
林鬱揚尷尬地笑笑,轉身離開。
“嘖嘖,那小子白長了一張女人臉,心可夠狠的。”顧驍也忍不住替林鬱揚打抱不平。
許沐沒吭聲,把水遞給他,心說你也沒強到哪兒去。
不過段非人長得的確漂亮,是那種全方位的漂亮,渾身上下沒有一處死角,怎麼看怎麼舒服。
小時候跟妹妹一起出門,看見的人都忍不住驚歎:“這小姐倆兒一個比一個好看,長大了肯定都是美人兒!”
然後小段非就紅著眼睛咆哮:“我是哥哥!”
當然,說服力不強,基本可以忽略不計。
“許沐,”顧驍喝完水,眼睛瞄到櫃子,“這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