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報警,要叫救護車,至少要給由紀搶點取暖的東西,腦子裡的目標前所未有的清晰。
要活下去。
趁他們從地上幾塊磚頭壘起來的矮凳上站起來的瞬間,由迷衝上去踹起那鍋火鍋往其中一個大漢的襠部去,大漢躲向一邊,熱湯只撒到了他的大腿上,他疼的退後了幾步,罵罵咧咧的揉著大腿。另一個抄起旁邊的一根水管,向由紀頭上砸去,由紀讓開了一點,水管砸到了右肩膀,整個右手一麻,由紀的左手按著肩膀,和麵前的男人對峙著。
由迷的眼睛死死盯著那男人,腳下慢慢挪著,他的腳邊有一根木棍,是另外一個男人帶來的,由迷揉著右手,發出“嘶——”的疼痛的□,面前的大漢嗤笑了聲,舉著手裡的水管向由紀的門面砸來。由迷迅速蹲下,用左手撿起地上的木棍,狠狠掄向大漢小腿後的麻經。
大漢被打到麻經,腳步一滯,丟下手裡的水管,疼得
抱著小腿直叫喚。由迷打蛇棍上,準備上去補幾腳,另外一個被燙到大腿的大漢撿起滾落在一旁的水管,舉在手裡,叉著腿向由迷衝過來。由迷招架了幾下,被那人打到不少下,雖然也招呼回去了,但他終究體力有些跟不上,由迷直接用袖子擦了擦眼皮上的血,喘著粗氣,盯著眼前同樣喘著粗氣的大漢,他不敢鬆懈,他怕他一鬆下來就會給眼前的敵人可乘之機,哪怕一秒鐘,也不可以。
外面樓梯口傳來腳步聲,應該是他們的同夥回來了。
幾塊磚頭上的小電視機裡還在上演著無聲的娛樂節目,剛剛被踹落的鍋在地上來回擺動著,發出嘲哳刺耳的摩擦聲,裡面剩餘的殘羹隨著鍋子來回動著,湯料灑出一條長長的弧線,從電視旁翻倒的磚塊前一直延伸到滾出老遠的鍋子前。
房間裡的兩個人對峙著,撥出的氣一出口就變成白白的水汽,由迷的右手捶著,左手拿著木棍,眼裡的一片紅光,讓首領想到了沙漠裡錘死的不要命的狼。
由迷的眼睛死死盯著眼前的大漢,眼神愈發的怨毒而狠戾,大漢覺得背後汗津津的,他的腳步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幾步。由迷把視線移到首領身上,腳步慢慢向由紀所在的房間門口挪動。
“先把他們關起來。”首領示意身後的小弟去把躺在地上的那個大漢扶起來。
由迷皺著眉頭,拖著手裡的木棍,朝旁邊啐了一口嘴裡的血,邁著僵硬的步子,一步一拐地朝由紀身邊退去。僵著身子,硬挺挺的坐到由紀旁邊,任手裡的木棍滾到一邊。由迷覺得渾身上下的力氣像被抽離了一樣,他想去抱著瑟瑟發抖的由紀,可是他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由紀明明離他那麼近,卻又那麼遠。
“由紀……咳咳……我們會活著離開這裡。”明明他現在很熱,背後的水泥牆卻冰冷的可怕,手指已經凍得沒知覺了,他想彎一彎的,彎一彎、動一動,然後撐起他的身子,至少要看一眼旁邊的由紀,卻不能。
由紀恢復了一點意識,一點一點往由迷身邊挪,由迷感覺到了一點溫暖,鼻子有點酸澀,眼圈癢癢的。
外面傳來一陣手機鈴聲,電話很快就被接起來了。
“資料已經送到我們指定的地方了?”“好啊,可以。”為首的男人把電話給了他邊的小弟,舉著電話示意了一下由紀和由迷,電話被送到了由紀手裡。
“喂……我是由紀。”由紀的聲音沙啞的厲害。
“由紀!你和由迷怎麼樣?我已經把他們要的東西給他們了,他們應該馬上、馬上就放了你們了!不要結束通話電話!我聽
著他們送你們離開!你們、你們還好嗎?怎麼辦、怎麼辦、天哪、我錯了!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是阿飛,聲音裡惶恐而害怕,歇斯底里的哽咽著,咬字都已經不清晰了。
“你們跟著他們走,不要激怒他們。”電話裡的聲音換了,應該是阿飛的金主。
“好,把……電話……咳、給阿飛吧。”由紀說,“……阿飛?”
“……嗯?我、我……你、呃、你們……”
“……”由紀手裡的電話又被拿了回去,被結束通話了。
由迷揹著由紀跟著那群人上了車,車行了會兒,行到一片田野前停了下來,把他們兩人推下車就開走了,由迷想記一下他們的車牌號碼,才發現哪有什麼車牌,被撬掉了,說不定明天這輛車就會出現在廢車場裡,車上的人也會從此從這個城市消失,這一切真的像夢一樣,只有背上的由紀,越來越沉。
“由紀,不要睡啊,醒醒,我們已經沒事了!安全了!到了醫院你怎麼睡都行,現在我快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