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曉東一皺眉,伸手重力一拍,啪得一聲響,男人便迅速收回了腳,他面無表情地說道:“任啟明,你他媽還沒死絕。”
任啟明瞥了他一眼,把那碗“豬骨粥”放到一邊,點了根菸,抽了一口,然煙在肺裡轉一圈,然後緊閉牙關,讓煙從牙縫裡擠出,還不忘發出嘶嘶的聲音。等他玩夠了,彈了彈菸灰,說道:“我死了,誰當救世主,嗯?”
陳曉東從床頭櫃旁拿起香菸,任啟明給他點了點火,順便把床板搖起來,陳曉東鬆了口氣,搖了搖頭,嘴角上揚,笑罵道:“丫就知道你這孫子命大,瞞得真嚴實。”
“哼呵,我現在還沒玩完全全地成為死人”任啟明拿起菸灰缸,掐了煙,瞬間變得沉重了些。
“事兒沒成?有需要跟兄弟說一聲。”陳曉東瞥了他一眼,嘴裡叼著的香菸在說話間被抖落了些許菸灰,他抬起腳踹了踹任啟明的肩頭。
任啟明揮手拍掉,沉默了好一會兒,他抬頭,透過玻璃幕牆看著在廚房裡搗騰著的陳乘,壓低聲音嚴肅地說道:“你有沒有想過,玩場大的。”
陳曉東深吸一口氣,右手垂在白色床單上,那根香菸燃著,菸灰落下,就像是一條條人命在他手裡流逝一般,他頭一偏,說道:“太冒險了,稍有差池,我們都會沒命,問題這不只是再賭我們的命。”
“曉東,我等不了了,你同雯姨商量商量,完了我們就開幹”任啟明瞥了他一眼,眼神堅定。
“是因為他嗎?你的金絲兔。”陳曉東撇了撇廚房裡的陳乘,彈了彈菸灰,又不慌不忙地說道:“你不能在這個時候著急吧。”
“我等不急了,‘鐵騎’懷疑我沒死,何文睿那孫子也上趕著插一腳,趁這次交易,讓我們都‘死’得名正言順。”任啟明看著他,雙眸如同利劍一般,嘴角微微下垂,顯得堅定萬分。
陳曉東半閉雙眼,艱難地吞嚥了一下,這一回的軍火交易是任啟明的他媽主事,他媽則為副手,別說要脫離組織,稍有差池他們都可能一命嗚呼。
這麼多年,他將他媽的痛苦看在眼裡,他溫柔的父親到死都以為她媽是個“黑社會”,他依稀記得他媽躲在陳家書房失聲痛哭的模樣。當時,她舉著槍對著自己的腦袋,原本精緻的妝容,被多年的壓抑所摧毀,就如同“鐵騎”摧毀了她原本平靜的人生一般。
他曾多次想救她於水深火熱之中,可他終究敵不過真正的幕後黑手,他們能操控一個國家,這條小小的人命他們還把握不了麼?
“啟明,上一回,董玥意外有個女屍頂替,這次沒有了。”陳曉東看向任啟明,苦笑道。
“灰飛煙滅,你覺得怎麼樣。”任啟明打趣地說道。
“之後呢?假死從來不難,可恐怕你真的見不到自己活過來。‘主事’沒死,這事永遠沒完。”陳曉東對這種不靠譜的建議,毫不在意,他搖了搖頭,哼了一聲。
“如果不能全身而退,那就讓‘主事’去死吧。”任啟明面無表情地說道,語畢,便雙手撐著膝蓋站了起來,顯得有些疲憊。
陳曉東聞言滿臉怒容,他把煙甩在了地上,坐了起來,牽動傷口,倍感疼痛劇烈,他咬緊牙關,嚐到了自己口中的血腥味,隨後橫眉怒道:“任啟明,我從來不考慮這種可能,兄弟,我不想再欠你的了。你他媽留著命,好好看著你的金絲兔吧。”
任啟明把他的從自己的衣領處手揪下來,他皺了皺眉,極度反感陳曉東的大聲叫喚,他往廚房一看,便見到陳乘拿著鍋鏟面無表情地杵在那兒。
陳曉東見他一直看著前方,回頭看了看,只見陳乘笑著向他們走來,他又瞥了任啟明一眼,任啟明便惱怒地低聲說道:“還不放手”
“怎麼了你們”陳乘走到他們跟前,笑了笑,然後別有深意地看著任啟明。
任啟明微微低了下頭,手指撓了撓眼角,忙笑著說道:“沒事兒,乘乘,這臭番薯剛離了媽不習慣,吵著要回家呢。”
陳乘笑著隔開了任啟明伸過來的手,轉頭向陳曉東說道:“你好,我叫陳乘。”
陳曉東挑眉,瞥了任啟明一眼,心想:你媳婦兒比你人性,他回應道:“你好,陳曉東,這爛鳥蛋的死黨。”
陳乘笑了笑,瞥了任啟明一眼,對陳曉東說道:“那還真是辛苦你了。”
“嗯……”任啟明聞言皺起眉,發出一陣長長的抗議,拖著厚重地鼻音,聽起來倒是像牛角。
陳曉東則咧開了嘴,對陳乘豎起大拇指:“您真明智,正好你也姓陳,我看我比任啟明適合你,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