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他那個滿臉淚痕,蜷縮著身子再樹頭邊直啜泣的女兒。
陳曉東走上前蹲在小姑娘旁邊,安撫道:“別怕,你那混蛋爹不要你了,你哥哥會養你,他最心軟了,你一回兒叫他聲哥哥,他一定不會丟下你。”
小姑娘也不知道這人是誰,她已經害怕了獨自一人的日子,如今就是她想獨自一人呆在家裡,也沒有機會了,就在今天房子就被別人佔了。
陳曉東見她不說話,便輕輕揉了揉她的腦袋,笑著說道:“來,帶你去找你哥哥。”
陳曉東正要抱起她,便有人橫開了他的手,他抬頭一看,便看見徐樂冷著臉將小姑娘拉了起來。
“徐樂,你別嚇著她了,沒事兒,過去了啊。”他拍著徐樂的背,徐樂側身躲開,他看著站著直顫抖的妹妹,拉著她的手臂就這麼僵著。陳曉東見狀嘆了口氣,他對小姑娘說道:“來,叫哥哥。他是你哥哥。”
小姑娘抬起頭看了看他,也不敢違背,怯怯的說了聲:“哥哥。”
第四十章
那一聲綿綿地“哥哥”徹底把徐樂的逼到了絕路,他甩開他妹妹的手,頭偏向一邊,吼道:“別叫我哥哥。”
陳曉東看著他雙肩微微抖動著,他移步到樹後面,揹著光,偶爾能聽到他的啜泣聲,他有些束手無策,一時間他覺得他是怎麼也暖不了他。
他從剛才就想揍那個男人,甚至想擰斷他的頭顱,他還想將徐樂護在懷裡,可問題是徐樂需要他這麼做嗎?他是不願的,無論是他的苦痛,還是他的磨難,他都會自己承擔,也許是因為他一開始就不相信任何人,或者他認清了自己一無所有,他無法償還別人給予的一切,因此他什麼都不要。
陳曉東不由苦笑,都說要放開手讓他毫無後顧之憂地往前走了,可一真要撇得這麼清,他除了難受,他媽的也就跪下難受了。
徐樂花了一些時間平復,深吸一口氣,對著他妹妹說道:“你記住,你如果要跟我走,就不能再認徐豐年,他以後是死是活,都跟咱倆沒關係。你如果想繼續捱揍,想不知道哪天他發起瘋來,就把你賣了,你就跟著他。你說,你做不做得到。”
小丫頭也實在委屈,他揪著陳曉東的西裝褲,兩行清淚又刷地流了下來。陳曉東則摸了摸她的後腦勺,笑著說道:“傻丫頭,愣什麼;告訴你哥,你要跟他走。”
小姑娘怯怯地看著徐樂,扁著嘴,眼裡打轉的淚模糊了她的視線;她扁著嘴,也不敢違背,忙點了點頭,搖晃著她的小腦袋,刷一下又留下了兩行淚。
徐樂蹲了下來,從外套口袋裡掏出紙巾,把她的口鼻眼擦了個遍,這一下她看清了這個陌生的哥哥,臉很白,大眼睛有些像她的父親,可也不是這麼像,哥哥的手比她父親的要暖。
“走”徐樂站了起來,對著他妹妹說了句話,拉起她的胳膊,她很是瘦小,十幾歲了看起來還不如那些上小學五六年紀的小孩兒個大,當年,他也是這般地瘦,恨不得每喘一口氣,都是最後一次開眼看世界一般。
陳曉東看著他,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覺得自己老了,他已經不只一次有這種感覺,他和徐樂相互對望,身邊的事物迅速變化著,卻獨立於他們的世界之外,他們也就停留在這兒,也會老去,但雙方的視線中,絕不會缺了任何一個。
陳曉東抬起手,覆上他的臉,大拇指輕輕揉搓著他的下眼簾處,感到些許溼潤,他著了魔般說了聲:“沒事了”
僅這麼一句話,讓他一下子鬆懈了下來,像是把他對徐樂所有的牽掛惦念都掏出來,呈現在他面前,他感覺他們至少是在同一水平線上了,因為都停下了腳步,沒有誰追著誰。
徐樂感到他有些粗糙的手掌傳來的溫熱,指尖徐徐傳來熟悉的香菸味,他深吸一口氣,感覺肺腔脹滿,不再這麼緊縮著,抽抽得讓人感覺這麼疼痛,他緩緩抬起手,將這人的手從自己連上抓了下來,動作顯得這麼無力。
“上來吧,我揹你。”徐樂蹲了下來,把自己妹妹的手從陳曉東昂貴的西裝褲腿上扒了下來,上面皺著一小塊他看得很清楚,他垂下頭,拉起他妹妹的雙手,環在他的頸間,小姑娘身子一趴,徐樂雙手往後托住了她,將她往上抬了抬,便站了起來,此時他聽見小姑娘趴在他勁間,拖著鼻音,怯怯地喚了句:“哥哥”
“嗯”徐樂平靜地應了聲,便邁開步伐往前走。
陳曉東還是跟著他,他們穿過人群,走過了老橋,往那個星級酒店走去。偶爾有輛車駛過,車燈繪出他們的輪廓,他不由一笑,其實就這麼下去也挺好,誰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