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兩年,公婆倆也接連作古,便只留下母子二人相依為命。有些時候左媽媽甚至有些慶幸,如果當初自己一走了之,自己的孩子又會是如何命運?左曦總是納悶母親為何看到電視裡的孤兒便會潸然淚下,只是因為他不曉得,母親擔心的其實是自己。
細膩心思中的錯漏往往最不容易被發現,左曦善於觀察,卻惟獨不明白母親的這份故去的隱憂。他只是覺得母親過於多愁善感,期盼她有個歸宿,卻遲遲不敢開口——因為他懼怕,他有意無意的撩撥,會勾起母親沉寂已久的傷痛。
“媽,我回來啦!你吃飯沒呀?”左曦回家時的慣用,因為左媽媽總是因為農活而忘記做飯,左曦便用這種方式提醒。如果左媽媽說:“你看我都忘了。”左曦二話不說便要洗菜生火做飯了。今天左媽媽從裡屋裡慢慢出來,笑容溢滿面龐:“吃了吃了,我還給你留菜了,你快吃點吧!玩了一上午,餓了吧?”說話間拿出一把大蒲扇,在左曦的身上扇風。
“今天我中午吃飯了,媽,頭頂上有吊扇,你就別扇了,手疼。”左曦拿起八仙桌上已經晾的差不多的茶水,一飲而盡。
“慢點喝,別嗆著了!”
“沒事兒,路上太熱了,有點渴。”左曦咕嚕咕嚕的喝著水,口腔裡還未消失的甜酸味與微熱苦澀的茶水混合,迅速便被掩蓋。左曦害怕這種失去的感覺,就跟血液的氧氣被二氧化碳緩緩抽離似的,短暫的興奮過後會頭暈。
“衣服和鞋子我已經給你裝好了,你自己檢查一下有沒有我遺漏的。”左媽媽望著左曦笑道。
左曦放好茶杯,鑽進了房間:“媽,你沒碰我的書吧?”聽語氣有些著急。
“就把你那本什麼牛津詞典給放到了箱子底下,我看它太重了,放書包裡你也背不下,瞧你老是翻的樣子,應該經常要用吧?”左媽媽關切地問道。
左曦長舒一口氣:“那就好,掉了損失就大了。”聲音很小,左媽媽應該沒聽見轉身做自己的事去了。左曦的兩頰微微有些發熱,他擔心的不是這本詞典,而是枕頭下面的那個筆記本,那裡面留下的,都是自己情感的記錄。簡單說,是自己明白性向過後的記錄,除卻情感中的點滴傷感,更多的恐怕就是對運動型男的意|淫了。
關上房門,小心翼翼的將筆記本拿出來放在書包內層,左曦一直清楚,自己的母親是不會隨便動自己東西的,剛才慌忙間的錯訛倒是有些自嘲:“我難道就那麼心虛不成?”
不是秘密本身讓左曦心虛,而是秘密之下的真相讓左曦害怕,終究連他自己都不敢面對。
作者有話要說:
☆、大嬸作亂
回過頭想到了那本詞典,還是柯可那傢伙送的,以後英語考級也有用,便帶上吧!
左曦坐在床上有些木然,要是柯可做自己男友其實也很不錯。還沒仔細掂量柯可身上的優點,左曦便扁了嘴,大可不是不好,可這人太好動了,根本安靜不下來,要他跟自己相處,鐵定得憋死。何況他對你會有意思麼?左曦在大腦裡仔細搜尋著柯可跟自己相處的點滴,發現了一個異常讓人激動的現實——這傢伙從未在我面前談論過女生。
這可是個絕妙的發現,還是我暗自揣度多慮了?如果真是如此那是不是說他跟我一樣?
一系列的疑問敲打在左曦腦門上,反而愈發清醒,柯可莫名其妙的來到班上,無聲無息的成了自己的同桌,又不知不覺跟我交好,感覺怎麼像有預謀?
“大可都有預謀,那世界上就沒好人了!”潛意識中的聲音將所有的揣測都撲滅殆盡,意|淫多了東想西想。
咦!嗯,我是信任他。突然想起被柯可摟到懷裡的感覺,臂彎裡的感覺。。。很踏實。
晚飯後左曦洗了個熱水澡,即便是在熱的吐火的仲夏,他還是習慣於那種溫水撫過身體的感覺,微微高於氣溫的熱水能將一身的汗漬清洗乾淨,走出浴室的水汽氤氳著茉莉的芬芳,白皙的面板在暗黃色的白熾燈下鋪陳紅暈,薄唇顏色見深,更顯誘人。
左曦站在浴室外的鏡子面前仔細端詳,嘴唇上方也長出了男人標誌性的鬍鬚,雖說只是寥寥幾根,亦算不得紫黑一片,孤零零的黃褐色點綴其間,卻顯示了一種日漸成熟的韻味。即便長的清秀,男人該有的把式一件也不會少,只是發育漸晚,顯得嬌弱罷了。左曦自嘲般的笑笑。
只是喜歡同性而已,何必那麼糾結?
晚飯後,左媽媽便讓左曦去睡覺,為明天養足精神,左曦已經習慣了高三十一點半的作息,看了下手機,不過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