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逸無可奈地嘆息一聲,只好說:“你們都看到米勒的傷口了,也看到傷口裡還有一些血緩緩流出。真人面前不說假話,你們都殺過人,根據你們的經驗看來,他死了多久?“
一個保鏢搶先回答:“應該是十分鐘左右。哎呦!”說完,被踹。他身邊的保鏢狠狠瞪他一眼,心說:BOSS都沒吭聲你裝什麼明白!
本傑明冷冷地白了多嘴的保鏢一眼,轉回頭對卓逸笑道:“十分鐘。”
“對。那麼,從頭到尾,你們聽見幾次槍聲?”
“一次。”本傑明說,“那一槍是我開的。”
“好吧,我們姑且不說你為什麼開槍。單說槍聲,的的確確只有一次。那麼,首先,我們做另外一種假設,假設那一槍不是本傑明開的,而是米勒對著自己腦袋開了一槍。但是這個假設的時間不對。我們聽見的槍聲是在五分鐘之前,而米勒死亡至少有十分鐘。所以,時間對不上。所以,我們確定,五分鐘前那一槍的確是本傑明開的;同時,也可以排除‘本傑明五分鐘前那一槍’沒有殺害米勒。”
那麼,槍聲只有一次,子彈卻有兩顆。
當下便有腦袋不靈光的人問:怎麼有兩顆子彈呢?其實,這是一個很簡單的邏輯推理題。因為本傑明開槍打出去一顆子彈,這裡穿透米勒腦袋的就是第二顆子彈。兩顆子彈,卻只有一次槍聲,大家作何感想?
有人立刻回答,打死米勒的槍一定有消音器!言罷,眾人齊齊看向米勒手裡的槍……
“為什麼槍上沒有消音器?”有人納悶地問。
“對,的確沒有。”卓逸又忍不住笑出來,“我就是為了這一點想笑。好吧,我慢慢告訴你們。”
首先,卓逸說明了屍體的幾個特點。一,致命傷周圍的面板有燒灼痕跡,這說明槍口頂著在他的腦袋上,開槍後造成周圍面板燒灼;二,兇手又把手槍塞進了米勒的手裡,這就完成了他的“自殺”。但是,兇手多做了一件事,就是把消音器取了下來。
卓逸笑的是兇手畫蛇添足,笨的讓人著急。
言罷,他把米勒手裡的搶取下,又把彈夾退出來,裡面真的少了一顆子彈。
“兇手還在莊園裡。你們慢慢查,我回去繼續睡覺。”卓逸當真要撒手不管,本傑明下意識伸手抓住他。不知道是怎麼了,本傑明臉色變的蒼白,捂著肋下直捯氣兒。卓逸看的好奇,便問他,“你怎麼了?”
“沒事。”
“你這樣可不像沒事,受傷了?”
本傑明哭笑不得地點頭承認,“我被打了,就在剛才。”
一眾保鏢寒蟬若噤的時候,卓逸瞪著眼睛,驚訝地問:“是誰幹的?簡直太棒了!”
本傑明一口氣憋在心口,又悶又疼!逸公子鬧起來既可愛有可氣,這麼下去,可不妙。本傑明的臉皮也挺厚,走到卓逸面前,犯懶似地靠著他,“我們需要談談。”
“談什麼?你被打,還是米勒被殺?”
“都要談。當然,我們是去樓裡的客廳談。我不希望警方接手米勒的案子。”
原來如此。卓逸的臉色也沉了下來,他鄭重地告訴本傑明:“如果你想知道究竟是誰殺了米勒就必須報警。我不是萬能的,我不能做屍檢,無法詳細勘察看現場,更不能做對比化驗。當然,如果是你指使他人殺了米勒,就另當別論。”
“我為什麼要那麼做?”
卓逸只留下一個“你自己心裡明白”的眼神,便不再說話,大搖大擺地離開了花窖。本傑明看著他的背影消失,突然狠狠踹了一腳身邊的保鏢!待轉回身面對這些下屬,本傑明的臉上已經暴露出本性,冷酷的,嗜血的本性。
“去報警。”本傑明下了命令,“明天早上六點,讓吉奧森到莊園來見我。”
回到客廳時,看到卓逸坐在沙發上端端正正地喝著咖啡。柔和的燈光打在他的身上,斂去了他一身鋒利的刺,使他變得柔和了許多。本傑明下意識地想:這個人究竟是怎樣的呢?如果跟他在普通情況下相遇相識,他們會不會是另一種關係?
多麼可笑的臆想。本傑明在心中自嘲。對於黑手黨Boss來說,朋友這種生物是不存在的。
這人總是在說話前習慣微笑,這似乎已經成了本傑明下意識的習慣。融在骨子裡的偽裝手段,有的時候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笑些什麼,為什麼在笑,或是說,有沒有笑過。卓逸已經厭倦了他的面具,張口便說:“你怎麼知道花窖有問題?”
突然而來的提問,讓本傑明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