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呢?”
“劉叔?”齊天一回頭,看到的是裝在塑膠袋裡的兩個雞蛋灌餅和一杯塑封好的豆漿。
“沒吃飯呢吧?”把東西又往齊天手邊遞了遞,大劉正想說點什麼,他那邊賣魚的攤位有人喊著要買魚,大劉忙把東西塞給齊天讓他吃了就跑回去招呼生意了。
露天的菜市場,只有每個攤位正上方有個小棚子能勉強遮上攤位。齊家這個用鐵鉤子掛著一排豬肉的攤位頂上,吊著一個被取下了扇葉的小吊扇,在原來拴扇葉的地方拴了條帶子,轉著用以驅趕蒼蠅。
齊天坐在後面看著攤子,除去天熱不提的話,一口灌餅,一口豆漿的也還算滋潤。
吃完後把手裡的塑膠袋團了團,齊天低頭往攤位下面平時扔垃圾的一個破筐裡一扔,結果看到他爸喝水的一個杯子下壓著疊花花綠綠的什麼東西。
把那幾張硬實的銅版紙抽出來,齊天拿手裡打眼一瞅就撇起了嘴。
那是幾分私立高中和一些沒有聽說過的專業技能學校的招生簡章,各個都把自己的學校誇得天上有地下無的。私立高中列出的是一二三本各自的錄取率,而技能培訓學校則是用畢業後的就業率來吸引人眼球。
齊天長這麼大,最討厭的地方就是學校,最討厭的人就是老師,尤其四十多歲戴眼鏡的更年期婦女。整個三年的初中時代他以每月至少一次至多無上限的頻率被教導處的那個眼鏡大嬸叫去談話,自從知道了他家是單親後,談話時又經常還要家長作陪。如果不是知道大嬸老公健在,齊天幾乎要以為她看上了自己老爸。
如今好不容易熬到了初中畢業,九年義務教育結束,法律也管不著他不念書了,想要他再進學校除非老天下鑽石雨!
本想把那疊招生簡章全扔垃圾筐裡,手伸到一半,齊天又猶豫著拿回來了。簡章上,到處都是老爸油漬麻花的手印,顯然他那識字不多的老子是很認真地看過的。還是……好好跟老爸談一下再扔吧!
齊天彎腰把那疊簡章重新放回到攤位下面,攤位前就來了人說要買肉。齊天一抬頭,臉上立刻帶出了點冤家路窄的冷笑來。
苗雨陽家中午準備吃餃子,出來買肉這件事,是他自己主動請纓申請來的。市場上賣肉的攤位有兩三家,他別處不去單單來找齊天,多少是有那麼點想道歉的意思在裡面。不管齊天其他的事做得對不對,沒問清楚就動手打人總歸是自己不對,他不該因為對方有偽不良少年的潛質就戴有色眼鏡看人。其實回家之後他也對著自己打人的手暗暗納罕地看了半天,這輩子還是第一次打人,可他原本以為正氣凜然打之有理的“處女抽”竟然抽錯了物件……如今一想,大概是因為進門的時候正撞上齊天在看那種東西,就更加認定了他是小流氓吧。
“齊天——”天字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買多少?”根本不讓對方說話,齊天一把抄起了案子上的剔骨刀,吊兒郎當地擺弄著玩。
“二……二斤吧!”齊天明顯敵視的態度,讓苗雨陽道歉的話有點尷尬著說不出口:“包餃子,要稍微……”
想說要稍微瘦點的,結果話還沒說法,齊天已經一刀切下來一塊帶著大塊肉皮的肥膘來,白花花的一坨放電子稱上一扔,跟奶油似的。還別說,齊天果然是從小在他爸肉攤上玩大的,手上還挺有準頭,說二斤,只多出半兩來。
麻利地裝塑膠袋繫好往前一遞,齊天報賬:“五塊一斤,半兩兩毛五,四捨五入,你給十塊錢就行了。”
“……”這東西有法吃麼?苗雨陽打算把兩件事分開說:“齊天,昨天的事——”
“沒空跟你閒聊,趕快掏錢走人,別影響我做生意。”再次打斷了苗雨陽的話,齊天痞氣地把肉往前一推,擺明是誠心了。
“齊天咱們一碼歸一碼好吧,昨天沒弄清楚就動手打人是我不對,但賣肉真沒有你麼賣的,哪有人專門貼著豬皮只切肥膘賣給人家的?”他是準備來道歉的不假,可齊天這樣也有點過了,哪怕肥多瘦少他都忍了,關鍵是這顏色也太純了,一絲紅色都沒有,他回家也沒法跟父母妹子交差啊!
“那我切之前你不早說?現在說不要,切下來又貼不回去了,你不買讓我怎麼辦?”齊天說得振振有詞。
“齊天,你講點道理好不好?我還沒等說完,你一刀已經切下去了,怎麼還怪起我來了?”鑑於自己昨天有錯在先,苗雨陽還是耐著性子跟對方講道理。哪怕是在不行,他要一半肥的,再賣他一半瘦的,當五花肉做成餡勉強也能湊合了。
拿鼻子哼了一聲,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