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日期都是今天的,這協議明顯是他親手鍛造新鮮出爐的。“賣身契”三個大字還在我腦袋裡晃悠著,眼前的協議更是我看的冷汗淋漓、疑竇叢生。
我咬咬牙,認真提出:“第一,任何合同、規定都不能牴觸憲法,否則都會視為無效。按憲法的規定,我想放棄也放棄不了‘國家賦予公民的一切權利’,也不可能成為所有‘物’!第二,即便我能全身服從你的命令,‘全心’也不太現實。萬一我沒你那個思想高度,你藉機找我的茬怎麼辦?第三,什麼叫‘身體完整’和‘永久性損壞’?第四,‘強制性措施’具體是什麼?都是些弄不死弄不殘卻把人折磨的死去活來的玩意兒吧?最後,‘協議不可中途終止’,你只寫瞭如果我不服從協議會有什麼後果,卻沒有寫明如果你不按協議行事該怎麼辦?總之,這是一份不合法、不合理、不保護弱勢的乙方的霸王條款!”我把合同往床上一拍,義正言辭地告訴他:“我不會籤!”
蔣文生看著我,臉上的酒窩沒了,有點希臘式的下巴又揚了起來。漆黑的瞳孔緊緊地盯著我,開始泛出賊亮賊亮的光。
“不公平……”我小聲補充。
“十二萬!”
“你到底要我去做什麼?”我好奇,賣身也不必這個價,我還真從不高估自己。
“籤不籤?”
我搖頭。
蔣文正拿起合同轉身就走。正在我愁腸百結的剎那,他又轉身走了回來。“十五萬。不能再多了。”
“你一個集團總裁,十五萬對你來說,算錢嗎?”
“但我要看是否物有所值。不是非你不可。”
“一定非我不可!”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但種種跡象表明:一定如此。
蔣文正眯了眯眼睛,笑了,走過來揉我的頭髮。“看起來挺笨的小東西,居然低估你了……”
我有點靦腆地笑了,“三十萬。”
“不值!”
“你合同中不確定性的東西太多了。而且說到底,我沒有法律保障,完全等於一場賭博。”
“二十二萬。”
“三十萬。”
“別太把自己當回事,雖然我承認用你可能會更簡單,但我並不是只有這一條路可走。”
他還在討價還價,看來並沒有觸到他的底限。我咬住嘴唇不說話。
該死的牆壁上居然還掛著鐘錶,“滴答滴答”的聲音惹的人心煩。
“你知道的,我本來不需要花這麼多耐心和你談。”蔣文正的臉湊過來,鼻子幾乎頂到我的鼻子上。
眼睛真漂亮,我嚥了口吐沫,小聲回答:“我知道。您是光芒萬丈的大人物,我是您腳下塵土中掩蓋的一隻小螞蟻……的腳上的一點灰塵……”
“噗……”蔣文正笑了,可惜他的臉離我太近,近到我無法看那兩個誘人的酒窩。我舔舔嘴唇:“但是您這麼耐心的和我交涉,一定有兩點好處:第一,我會全身心的服從您;第二,您想做的事,除了你我,不會有第三人知道。”
蔣文正的眼睛又眯了起來,像正待迅猛出擊的獵豹,我卻不知怎麼竟在恐懼中彷彿感到一點點興奮。
他拍了拍我的臉,突然說:“成交。”
我提著一口氣,“先付半款。”
“得寸進尺!”他咬牙切齒。
我有點不好意思地笑笑,“那點錢對您不算什麼,對我卻是全身心服從您的保證。”我把“全身心”三個字咬的很重,又補充:“何況,早一個月存進銀行,還能吃點利息不是?”
蔣文正“哼”了聲,“這麼說,不拿到十五萬,你還不會簽字?”
“您得表現出點誠意啊!”我討好地拉著他的衣袖晃晃。
他似笑非笑地看著我,“那你拿什麼表示點誠意呢?不然是不是不公平?”
“您說。”
“我想揍你。”
“可以。”我想了一下,補充道:“但你要先寫支票給我。”
“有差別嗎?我看不出你的誠意。”
“你先寫給我,等到你揍完我,我們一起去銀行兌換。”我想我的表情一定很誠懇,“握著支票捱揍的感覺,大概會好些。”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這是二更,如果明天沒更,就當更了明天的份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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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我笑我還笑 。。。
蔣文生沒有揍我。
大概只是因我的獅子大開口,稍稍有那麼一點不爽,嚇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