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梁家人還住在一個改造區的工棚裡,我走進去的時候,剛好看見梁家人從另一個方向離開,就跟了上去。我是想看看,他們到底在做什麼,如果真是違法又危險的事,我想,看在已經死去梁雪的份上,也該勸勸他們。我一直跟著他們到了晚上快七點多的時候,途中梁伯父去了六家藥店,我就很奇怪,他有什麼病?要買什麼藥?所以,我就在他們離開最後一家藥店以後進去問了問,售貨員說梁伯父買了一瓶安眠藥,當時我嚇壞了,以為他們兩個要自殺,就趕緊打電話通知了鍾佳楠。我一邊跟著梁家人,一邊等著鍾佳楠過來。
我們是八點左右碰面的,那時候,梁伯父帶著梁伯母坐在路邊吃盒飯,我們看得清楚,他們還沒有吃藥,就沒輕舉妄動。我們看的出來,梁伯母在精神方面好像很不對勁,我們怕刺激到她,就一直偷偷地跟著。我當時差點沒累死,梁家人從城北一路走到海邊,我的天,整整將近三個多小時啊。”
將近三個小時?舒雅說的這個時間和鍾佳楠的對上了,那麼,剩下的呢?
“我和鍾佳楠一直跟到海邊的小屋後面,看見梁伯父拿了一個小號的麻袋,還有一把錘子。我看他那架勢可不像是自殺,殺人倒有點可能。我和鍾佳楠就猜測,是不是梁家人想要殺了仇人,然後再自殺。我們也顧不得許多了,就進去勸說他們不要做違法的事。我們說了能有半小時左右,梁伯父看上去有點動心了,那時候,鍾佳楠說口渴,提議我們一起離開去賣點喝的東西。但是,梁伯父直接拿出兩瓶水,我們覺得,那兩瓶水肯定是他和梁伯母打算吃安眠藥用的,乾脆我們倆就喝光它,可沒想到,喝完水不到十分鐘左右,我就覺得不對勁,我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昏迷的,我倒下去之前,鍾佳楠還能撐得住,她還在勸說梁伯父不要衝動。那之後,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聽完舒雅的話,林遙覺得,如果不是這兩個人事先套好說辭,那就是這些原本都是真的。不過,這她們倆人統一的證詞中,還是留下了兩個漏洞。
林遙看看時間,就對舒雅說:“我很難想象,你和梁雪的關係究竟好到什麼程度,可以讓你幫助兩名殺人兇手?”
舒雅一聽這話有些惱火了,她看著林遙,說:“我不是什麼膽大包天的人,我也知道這世界上有太多壞人活得逍遙自在,有太多善良的人活得艱難困苦。我和梁雪儘管只是相處了幾周,但是,我們成為了好朋友。不管她的死到底有沒有問題,我就是看不了她的父母吃苦受累的追查女兒的死因。他們已經很可憐了,如果真的要是殺了人,梁伯父他們只有死路一條。如果,如果我們多走一點路,多說幾句話,可以讓他們打消報仇的念頭,我會毫不介意!但是,我們失敗了,如果那天晚上,我們機靈點,沒有冒冒失失闖進小屋的話,也許真的可以阻止一場謀殺。”說完這些,舒雅看上去非常疲憊地靠在椅子上,露出苦澀又自嘲般的笑容,她問林遙說:“你相信嗎,我知道梁伯父他們肯定會被抓到。”
“你相信?”
“對,因為法網恢恢疏而不漏,不管他們殺人的理由是什麼,總歸是殺了人,逃不掉的。但是,在那之前,讓梁伯父和梁伯母再自由幾天吧,再享受幾天為女兒雪恥後的暢快吧。”
原來,這就是舒雅包庇梁家夫婦的原因。
舒雅臨走前,林遙突然問:“舒雅,你去過案發現場的那個小樓嗎?”
“幹嘛這麼問,好像我有嫌疑似的,別嚇人好不好?”
“例行公事,問問而已。”
“沒有。我對文學沒興趣,那裡又陰森森的,我從來不去。”
“那鍾佳楠呢?”
“那我就不清楚了。”
林遙點點頭,示意同事可以送她走了。
這時候,小會議室的門被推開,一個同事把林遙叫出去以後,就告訴他。根據鍾佳楠所提供的地址,他們去了改造區的那個工棚,確認了梁家夫婦的確是住在那裡的。不過,在12號下午離開後至今下落不明。還有一個收破爛的女人說,當天下午,曾經有一個很漂亮的女孩子找過樑家夫婦。林遙認為,那就應該是舒雅了。所以,林遙就對同事說:“把那個女人請回來,確認一下。”
與此同時,司徒就坐在馬濤的家中。
他看到的是兩位悲痛欲絕的老人和一個堅強的女孩,這女孩是馬濤的妹妹馬悅。從馬濤被殺以後,馬悅一直照顧並開解著父母,從她憔悴的臉和通紅的眼睛能夠看出,馬悅已經很久沒有休息過了。
為了表示自己的同情,司徒真誠地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