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
“什麼?”
“孩子,你打算幾時成親?”
李若霖直視李牧的眼睛,忽然之間,他覺得跟眼前這個人坦白一切並不困難,再壞的結果他都無所謂了,能夠坦然接受,無論他接不接受,那已是改變不了的事實。
“我愛著一個人。”
李牧欣喜的笑了,他知道自己的身體,恐怕哪一天清晨便睡過去,這個孩子三十年來都不曾幸福過,他想知,他究竟有沒有幸福過。
“是哪一家的姑娘?”
“沈信然。”
李牧不可能不知道這個名,今年皇帝冊封的皇廚沈信然,是男子。李牧震驚了半天都緩不過神來,看見李若霖有些淡漠的眼,並不存在任何期盼,他對自己對這件事的看法並不在乎,得知這一點的李牧心痛不已,他從未給過這個孩子半點希望,現在,他根本不相信自己這個爹。
李牧想趁生命的最後一刻將自己能給的愛都給這個孩子,雖然這遠遠不夠。
“只要他不趕我,我便不會走。”
“他對你好嗎?”
“嗯。”李若霖應了聲,終於笑了。
李牧在記憶中,似乎沒見過他的笑容。
“只可惜無法見上一面。”
李若霖只是看了看李牧,似乎沒想到他的反應會是這樣,起身把那盤炒飯端了出去。
父子倆在那個小小的屋裡呆了好幾天,漸漸的,李牧能說的話少了,睡得也長了,之後,李若霖便開口了,偶爾說說他跟清兒在這個院子裡的一切,偶爾還會說說沈信然。
直到一天清晨,李牧沒有在李若霖往日的言語中醒過來。
李若霖木然的坐在床邊,這些日子消失不見的淚水終是無聲的洶湧而出,到最後,他的一生中沒有喊過一聲“爹”。
伏在床上的人漸漸發出隱忍的嗚咽,悲從心起,一發不可收拾,腦海裡閃過曾經的一切,爹,娘,弟弟,一片空白,只有淚水不絕,如同清兒走的那個夜,哭得痛徹心腸。
“哥哥……”伏在屋頂上的一對兄弟面色動容,那份冷漠少了許多,冕這會有些哀愁的眼便這麼撞進夜眼中。
“你想哭?”
“不是,我就是告訴你,李大哥哭得好傷心。”
“知道。”
“那你怎沒反應?”
“如此挺好。”
“好?是不好吧?”
“他今兒哭夠了,明兒個便能出門了,你說好不好?”
“似乎是挺好,嗯,那讓他哭吧。”
“你能阻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