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是重犯,可他竟然讓雲揚在他眼皮底下溜走了。
單是看著,言無湛就知道淮遠臉上的肌肉有多僵硬,他也知道,淮遠很自責。
言無湛要的只是結果,過程不重要,他不管淮遠因為什麼沒能抓到雲揚,也不管他有什麼苦衷,總之雲揚跑了,淮遠必然要受到責罰。
他沒理會淮遠,而是將視線轉向了木涯,詢問了一些細節。
淮遠就保持那個姿勢,沒有動。
雲揚到最後還不想放開言無湛,他想帶他離開,可是淮遠的強悍讓雲揚不得不打消這個念頭,帶著言無湛,他們都跑不了,所以最後,雲揚不得不為保全自己而將男人丟給淮遠,趁著淮遠的注意力被言無湛吸引走,雲揚從事先安排好的地方離開了。
雲揚消失了,還帶走了所有有用的東西,木涯仔細的徹查了,這軍營很乾淨,沒有一點有用的線索。
很多士兵都不知情,他們只是在服從命令,雲揚謀反,很突然。
和雲揚一起走的,還有他的親信,留下的這些人,知道的東西並不是很多。
這件事情看似告一段落,但其中還有很多疑團,這些只有等到抓到雲揚,才能徹底的水落石出……
言無湛讓木涯徹查,謀反乃為重罪,不管牽連到誰,一律處置,嚴懲不貸。
木涯領了命令,短暫的沉默之後,木涯問,“那雲揚……”
“抓回來,要活口,不計方法。”言無湛面無表情的說。
言外之意就是,只要雲揚活著,能道出實情就夠了,至於是殘了傷了都沒關係。
木涯明白了言無湛的意思,他剛點頭,就聽外面士兵報來——
“文御史傅東流求見。”
始終低著頭的木涯聽到這話,挑眉看了言無湛一眼,二人的視線不期而遇,又很快分開,言無湛沉吟片刻,才低聲命令,“讓他進來。”
傅東流一進門,就跪下了。
他來請罰。
這西北邊境,這雲揚,都是由他管理,如今出了這麼大亂子,他難辭其咎。
言無湛漠然的看著地上的傅東流,許久都沒有開腔……
雲揚是傅東流一手提拔的,而傅東流則是他言無湛一點點培植起來的。
先皇在世的時候,朝野上下分為兩股勢力,其中一股以武威使木涯為首,而另外一股,則是文丞使離落……
這二人處於對立的位置,但同時,他們也是兄弟。
先皇死於戰亂,他走的突然,留給了言無湛一堆隱患,這就是其中之一。
木涯功績無數,功高蓋主,他又握著南朝兵權,離落還是他的親生兄弟,以上每一點,都足以威脅著言無湛的位置……
所以他暗中扶植了一個傅東流,用來牽制這二人,也在關鍵時刻,能為他所用。
“你是該死,”言無湛語氣緩慢的說道,“這西北邊境到底有多少兵馬?雲揚的累累惡行又有多少?傅東流你告訴朕,你全都不知道?”
傅東流雖然身居一品,但年紀卻不是很大,和雲揚相仿,他有勇有謀,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不然言無湛也不會重用他……
雖然現在跪在地上,但傅東流卻不卑微,那份清高,絲毫不受影響。
“啟稟皇上,這西北邊境才交到雲揚手中不久,地處偏僻,不是很好監察,所以微臣就疏忽了……”他沒想到,雲揚會在這麼短的時間籌集到這麼多兵馬,這已經遠遠超過了兩萬,他也沒有想到,雲揚會有著強盜一般的行徑。
這西北邊境太遠了,以前都沒出過亂子,誰曾想才交到雲揚這裡就……
他是大意。
傅東流並沒人派人檢視,雲揚報給他什麼,他就如實報給皇上。
當初,是傅東流力薦雲揚的,出了紕漏,傅東流脫不了干係,所以他跟著木涯一起來了。
來負荊請罪。
如果言無湛真的有任何閃失,那他就是以死謝罪。
對於傅東流的說辭,言無湛沒有給出反應,只是在好半晌之後,才冷冷開口,“你的命,朕先留著,傅東流,你好自為之。”
言無湛沒有多言,傅東流這麼聰明,他不會不懂。
這些年,言無湛輾轉交給了傅東流很多權利,他還需要他,所以暫且不會動他,可一旦雲揚落網,這事若和他有瓜葛……
或者,他傅東流真的有什麼……
他能培養出一個傅東流,自然還會有第二個。
傅東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