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頭就睡著人睡不著,他這就麼躺在草堆上翻來覆去地胡思亂想,到最後他突然想起那次他娘說要給他提親,後來在河邊柏青說的話來,是那樣的孩子氣,於是,李仲平仰著看著漆墨的房頂,在黑暗中傻笑了起來,原來是跟柏青學的,真是,自己已經是大人了,該為柏青漸漸長大高興才是!他伸手拍著自己的腦門,啪啪聲響,也不再亂想,一心入睡。
第三日傍晚,貢院的大門開了,柏青走出門來,第一眼便看到了逆著人流往前擠的李仲平,歡呼了一聲,連日的疲憊一掃而空,蹬蹬蹬連跑帶跳下了階梯,也顧不得一路撞得幾人側身,直跑到李仲平面前:“平哥!!”
李仲平伸手在他頭上亂揉一陣:“怎麼都瘦了,餓了麼?對了,五少爺呢?”
柏青回頭看了看,就見王文堂也從門內走了出來,忙大聲喚他:“王兄,過來,這裡!”
王文堂見他二人在人群中望著自己,似在等待的模樣,心中一暖,忙也跑過來:“子為,感覺如何?”
柏青道:“尚可,王兄呢?”
王文堂道:“與你一般。”
李仲平道:“看你們這幾日好像都瘦了,走,大哥帶你們去吃餛飩。”
柏青還是小時候在杏姑出嫁時吃過一回餛飩,這麼些年一直記著那味道,此時聽李仲平一說,高興異常,拉了李仲平就走:“走啊走啊,平哥,快。”
王文堂卻低下頭來:“子為,李大哥,該我來作東的,可是‘‘‘。”他頭越垂越低,李仲平看他耳尖都紅了,忙道:“五少爺已經幫了我和阿青的大忙,再說,三人裡我最大,作哥哥的請你們吃餛飩是應該的,五少爺,不嫌我是個鄉里粗人,今日暫且把我當作哥哥,應我一回,怎麼樣?”
柏青也幫腔道:“王兄,別跟大哥計較了,大哥是認真說的。”
王文堂也怕自己說多了矯情,又著實為這二人心裡感動,便不再多說,隨了他二人。
在一條街角找到個餛飩攤,三人各吃了一碗,都覺著極是好吃,連湯都喝光了,那賣餛飩的大叔見他們如此捧場,竟又送了一碗,三人分食了,李仲平數出銅錢,才帶著柏青和王文堂回了王家。
王家一如之前,誰也沒因著王文堂參加會試幾日不在而關心些什麼。
王文堂心裡難過,卻還是告別了兩人,自己去中廳跟他爹請安,並回報這幾日考試之事。
王管事來院中看過一回,李仲平已將院中木柴都劈完了,還整齊地碼在了柴房中,王管事甚是滿意,不過還是說了明日他們便該離開的事。
柏青道:“蒙管事收留,柏青感激不盡,他日若得機緣,必當回報。”
王管事滿意地抬著頭走了。
晚上王文堂也沒過來,李仲平和柏青早早歇下,第二天一早便離了王家,待王文堂得知訊息趕到院中,早已沒了人影,只小福拉拉他衣袖道:“五少爺,那個叫柏青的讓我跟你說,他不會忘記和你的約定的,請你跟他一同努力,若能同時中榜,將來再一同去赴鄉試。少爺,你還要讀書麼?”
王文堂道:“自然,我和柏青說好了的。”他心中明白,他在這家中什麼也沒有,連飯也吃不飽,不讀書博個功名,又怎麼能揚眉吐氣?
小福見他不說話,心裡不明白,也不管他,自去忙去了。
王文堂一個人在柴房中坐了一會,似下定了決心一般,起身回了自己的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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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三載寒暑1 。。。
兩個人走了一天,才回到村子裡,柏青覺得腿都快不是自己的了,坐在村口的河邊,把腳泡在水裡,動也不想動。
李仲平坐在他身邊,看他一臉痛苦的樣子,讓他把腳放在自己腿上,拿捏好力道給他揉了起來。
柏青看著李仲平的大手在自己的小腿上來來回回按壓揉捏,指腹與掌中的老繭摩擦著面板,異常溫暖舒適,長長嘆了一聲:“平哥最好了。”
李仲平笑了笑,又給他揉了一會,拿衣襬給他擦乾腳上的水,把草鞋給他穿上:“起來,快些回家了,娘還在家中等著呢。”
柏青道:“平哥說的是,這幾日也不知蘭姨擔心成什麼樣子,我們快些走吧。”
到家時李嬸已做好了晚飯,正倚在門邊盼著他們,一見他們出現在院門口,立時高興起來,急忙迎上來:“總算回來了,
李仲平和柏青忙扶住她,李仲平道:“娘,你腿腳不好,坐在屋裡等就好,別走這麼急。”
柏青也道:“蘭姨,平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