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能見上張大人一面。”
張煙在椅子上坐定,拂拂衣襬,只淡淡道:“臣門如市,臣心如水,皇上自然清楚。”
裴青被他一噎,卻是說不出話來。張煙抬頭看他道:“我與侯爺素無交情,如今用人之際,侯爺倒是替我尋了言默這個好幫手,張煙可有為侯爺效勞的地方?”
裴青一愣,心念一轉,便知張煙精於刑名,言默到底扛不住,還是招出了他。言默當日口口聲聲應允,轉身就賣了恩人,換了張煙的信任,利落爽快,倒也是個人才。
他轉頭見張煙美眸淬血,眉心微蹙,像是一把利刃殺人殺久了那刀口也疲累地微微卷起,不由輕輕嘆息。
此人對裴煦倒真是嘔心瀝血,鞠躬盡瘁。
裴青譏諷道:“張大人何至於此。聽說自張大人上任以來,刑部大牢裡的犯人暴漲了三倍還不止。大人慾以法繩天下,須知政嚴則苛,法密則擾。斷刑太濫,殺人如麻,大人不怕報應嗎?”
張煙冷笑一聲,道:“侯爺說笑了。殺人是為了救人,斬業非斬人。使吾為劊子手,吾亦不離法場而證菩提。”
裴青倒抽口冷氣,這人執念竟是如此之深。不再多說,只單單將崔緹的事情提了出來。
他話音未落,張煙便抬眼看他,一臉古怪的神色,道:“侯爺不是要崔緹死,竟是要救崔緹的嗎?”
裴青忍不住道:“我何時要崔緹死?”
“‘崔緹冒犯了長樂侯爺,長樂侯爺要崔緹死’,難道不是嗎?”
裴青倏地站起,渾身好似一下子浸在冰水裡,手指著張煙,良久說不出話來。
張菸嘴角邊一抹豔麗的微笑,漫聲道:“我以為如此,皇上亦以為如此,但不知世人以為如何?”
裴青想到午後王敞來見他,臉上那樣哀痛悽絕的神色,連心臟都抽搐起來,手指痙攣,只顫聲道:“其心可誅,其心可誅。”此人為了幫助裴煦達到目的,竟然連帝王心思都能算計在內。
張煙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