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惜。”
“阿柳怎樣看昨日之亂局?”
“善戰者動於九天之上,善守者藏於九地之下。當戰則戰,當止則止。改朝換代的混戰已有三十年,若不趁此機會定鼎天下,則割據分裂之勢久,江山永無寧日,生民有倒懸之急。過去的亂局,皇上當戰,孟、王當止。”言下之意,孟晚樓、王演自是逆潮流而動。
裴煦神色便有些和緩,扣著他命門的手卻沒有鬆開,又問:“你為何回淦京,又為何要走?”
裴青凝視他雙眸輕聲說:“在我心中,你永遠都是我的哥哥。我聽說你受刺重傷,擔心不已,才回來的。我身份特殊,自是不能在此久留,以防別有用心的人藉機生事。我想遠走高飛,做個幽遊山林之人。”
裴煦見他眸中璀璨,猶如星沉大海,終於放開他的手腕。裴青眼尾餘光一掃,腕上已有一圈淡淡的烏青。他胸中一股濁氣上湧,再也撐不住,終於暈了過去。
裴煦嘆了又嘆,他亦是連番演戲,處處試探,只要裴青有一語言不由衷,他便立時斷了他經脈。
怪不得他如此提防,面前之人看似軟弱不堪,卻比孟晚樓、王演之流更有攪動風雲變色的資格和能力。這麼個人,即便是沒有逐鹿之心,放在哪裡都不能讓人安生。
裴煦抱緊他,忍不住親了親他臉頰,嘆道:“你哪裡也不能去,就在淦京陪著朕吧。”
他將裴青放到床上,替他脫鞋、解了髮帶、散了頭髮,又親手給他蓋上被子,轉出房間。門外二人看見他一齊行禮。裴煦伸手指著其中一人道:“你留下,待侯爺醒了……”
說到這裡話音忽然中斷。那二人等了良久,也不見他出聲,抬頭去看,見昭仁帝目光定定落在自己伸出的手指上。
皇帝因為常年用筆,中指上留有厚厚的筆繭,在那手指上纏著一根長長的白頭髮,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