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長大了,不要怨恨媽媽沒有親手教養你。”
謝玉不忍,轉過頭去,面容扭曲。
好不容易等宮婦寫完了,謝玉將那頁紙張放進胸口貼身收藏,又收了餘下的紙筆,將宮婦在榻上放好。兩個小婢合抬一盆水進來,水溫溫地冒著熱氣,已經灑了一大半。謝玉忍淚道:“你們倆個去多找些油燈來放在門口,待會做完後,就出宮去,到花園裡躲起來,不要再進來了。”
兩個小婢脆脆應一聲,跑了出去。男人聽她一說,渾身發冷,抖聲道:“謝玉你要幹什麼?”話音剛落,身上穴道被戳了一下,已經不能動彈。
謝玉取下牆上掛著的鳳鳴劍,冷冷道:“還請陛下看到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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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請你們看完,阿柳不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哦
作者有話要說:所為琴,就該是這樣用的
第六十七章
那男人眼睜睜看著寶劍出鞘,寒光四射,看著榻上宮婦雙手擎劍,以劍剖腹,看著謝玉雙手鮮血淋漓從她腹中取出一個小小肉團,那孩子尚不足月,哼也不哼一聲。
謝玉將孩子放到榻邊,將薄被覆在宮婦身上,俯身道:“太子早產,然性命無憂,公主放心去吧。”那宮婦早已面無血色,聽了這一句,似是悄無聲息地嘆了一聲,將半開的眼睛閉上了。
謝玉連呼三聲:“公主”,肝腸寸斷,大哭出聲。
須臾又直起身子,將榻邊的孩子抱起,放在水盆裡匆匆洗了血汙,用布帛纏好,回首見地下男人早就嚇得閉上了雙眼。謝玉譏諷一笑,抱著孩子上前,道:“陛下睜眼,走前好歹看看這孩子,是個小太子呢。”
那男人緊閉雙眼抖聲道:“拿走拿走,朕不要看……”話音未落,嘴角已溢位鮮血來。
謝玉將鳳鳴劍從他身上抽出來,一腳將這肥胖的身軀踢倒在地,急喘幾口氣。
忽然聽見器皿落地的聲音,轉頭看去,兩個小婢懷裡抱著的油燈油盞落在地上直滾。那大一點的孩子見了馬上跪倒在地,哆嗦哭道:“謝司樂饒命,謝司樂饒命。”
謝玉本已殺紅了眼,正要提劍過去,懷裡的肉團輕輕一動,她低頭一看,小嬰孩嘴角一張一張,吐出口水來,似是在哭,卻發不出聲音。她心中抽疼,遂回過神來,問道:“外面怎樣?”
芳華道:“聽公公說宮門已破。”
謝玉一想,吩咐道:“拿火折來。”
大火熊熊而起,謝玉最後看了一眼榻上那人,轉身而去。
裴青見謝玉朝自己走來,連忙閉上眼睛,耳邊忽然響起呼呼風聲,睜眼一看,卻是另一處宮室,宮門上掛著“折柳居”三個字。
他強忍心中不適,抬腳走進殿去,見殿前立著一個男子,一身雪白的錦衣,頭髮如鴉翅般黑油油披在身上。
裴青走到他身後,見他手裡拿著一個無字的牌位,眼淚一滴一滴落在上面。
門口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一個男人大笑著走進來,道:“阿雪,阿雪,朕拿下益州了,孟庭那小子自焚了。”
面前的男子轉過身來,裴青忍不住驚叫一聲,這人竟然和自己長得有八九分像,彷彿孿生子一般,只是年紀稍大一些。
那男子看不見他,直視面前的烈帝,眼中血紅。道:“我姐姐呢?”
烈帝正向他走來,聞言腳下一頓,躊躇了一下,柔聲道:“這個,下屬正在尋找,還沒有公主和謝玉的訊息。”
那男子便咳嗽了幾聲,連線不斷,越咳越厲害,嘴角已經滲出鮮血來。烈帝見了幾乎魂飛魄散,立馬上前把他抱在懷裡,連聲道:“莫急。莫氣,朕叫他們加緊找就是了。”又回首吼道:“阮太醫,快去找阮太醫來。”
那男子便掙扎著道:“你騙我,你說會把姐姐和謝玉好好帶回來的。她們已經死了,對不對?”
烈帝大急,見他手裡死死抓著一個木牌,更是氣急敗壞,吼道:“你平日裡就做這些物事,沒死的也給你咒死了。聽話,朕明日派人把謝玄和王騫叫來,陪你下棋彈琴。”
那男子看他良久,宛然一笑,色如春花,道:“你還在騙我。梅庵和庭蘭早就不在了。你且放寬心,這牌位是我給自個留著用的。我錯事做得太多,死後無顏見列祖列宗,就用無字碑好了。”
烈帝聽他這樣胡說,眼都氣紅了,正要開口罵他,那人卻開始口吐鮮血,瞬間便七竅流血。烈帝跪倒在地,表情驚懼,連聲喚道:“阮師道,阮師道,快滾過來。阿雪,阿雪,你不要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