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先看。”青君指指臨二他們,笑眯眯的,“酥致坊的夥食好,帶他們來嚐嚐,也正好讓他們開開眼。”
樓下是拍賣的,樓上卻是吃飯的,各家家眷還有夥計都在樓上,青君招呼一聲便帶著臨二上樓了。
“我以後就在這裡定居了。”臨水突然說,很是堅定的樣子,用力地抽著鼻子,“香死了。”
“是烤鴨。”青君給他們訂了一個房間,又領著他們去選新鮮的烤鴨,“有名的很呢。”
酥致坊的烤鴨不是拿明火烤的,是將鴨子貼著鍋爐,靠鍋爐的溫度燜熟,直到烤鴨皮脆肉爛,油水滋滋下落,才出鍋。
那時候的香氣啊,隔著一條街都能聞到。
師傅認識青君,幫他們挑了一隻極其肥大的,拿著薄薄的刀片飛快地雪片,那肉片紛紛而落,速度極快,卻很勻稱,均勻地落在盤子裡,像是藝術表演一樣的。
臨水看著師傅十分肯定,很是雀躍,大有要親自幹的意思:“我也能削的這麼快這麼好。”
烤鴨要是給你,不要說削,你可能一口就吞了,青君十分頭疼,哄著他:“油膩膩的,看夠了你一會兒就不想吃了。”
他瞥了一眼臨二,見後者只是撇著嘴角看熱鬧很是絕望,只好親自編織理由:“一會兒就削好了,我們拿一張麵餅,把鴨肉放進去,還拌上甜麵醬和小蔥,味道滋潤又清甜,比你上次吃的樟茶鴨好吃。”
臨水很是警惕:“辣嗎?”
“不辣,很好吃。”
他拍拍臨二,示意臨二帶著臨水先進去:“你先進去,我看一下場次。”
這次的拍賣會並不大,只是同行間的自己搞的一個交流會,大家也沒有帶很多東西,但都是自己的人,便也交底,帶的東西雖不傾城,卻都是極好的,花名冊上列了一堆。
他把房號告訴了臨二,讓男孩子們進去了,又給他們叫了些有名氣的烤鱔魚和牛肉酸菜才匆匆離去。
因為在樓上耽擱了一會兒,待他下樓的時候,人已經來的差不多了,二十幾個人疏疏落落地在八仙桌旁坐下,倒也不算擠。
他在邊角選了個位置,拿過桌子上黑色的花名冊,剛看了一個玉花斑弧刃斧,拍賣會就開始了。
主持人是老宋──做慣了的,他先從玻璃櫃裡拿出一樣木槌和橡皮墊子放好,然後才用力地敲了一下墊子,只聽木板嘩啦一聲,所有的嘈雜聲都停了下來。
青君看上了一款玉扭絲紋瑗,那玉是淡黃色的,明亮亮的,莫名的像某個人的眼睛,清涼如電卻溫柔。
這玩意兒是戰國時期的,很是名貴,估計要壓軸,他也就沒怎麼注意聽開場賣的東西,倒了一杯水開始喝茶。
酥致坊的菜好,茶水卻也是一絕,這茉莉高沫,入口濃儼,神清氣爽。
他喝了一會兒茶,時間過得倒快,很快便到了那個玉扭絲紋瑗,老宋在臺上介紹著:“雙重環,紋飾精美,中間兩孔相隔,勢若同心,直徑8。3cm,厚0。3cm……起拍價一萬元。”
“一萬一。”有個戴眼鏡的年輕人喊價,笑眯眯的,一萬塊原本就是個善意的底子,他只加了一千,倒是很多人笑起來了。
“一萬一。”老宋也笑眯眯的,把玩著手中的木槌,“還有人追加麼?”
“兩萬五。”有人直接把價錢飆了上去,這很不符合拍賣的一般流程,這般財大氣粗,不知道是哪裡殺出來的黑馬。
青君心裡盤算了一下,這玉扭好是好,但到底玉色不是良品,頂天也就五萬了,再高就超出他接受的範圍了。
他這麼想的功夫,這玉扭卻熱門了起來,被哄抬到了六萬。
“六萬一次。”所有人都靜了下來,原本只是朋友之間玩鬧的拍賣會,卻突然蹦出了這麼個急色色的,所有人都愣了起來。
“六萬兩次。”老宋舉起了木槌,“六萬三……”
“等等。”青君有點狼狽的大叫,他很少這麼急,因為也沒什麼東西能特別得他的意,“六萬五。”
那個笑眯眯的眼睛男看了他一眼,果真是個陌生人,長得還不錯,斯文清秀:“七萬。”
這也太高了……青君有點萎靡,卻又有點不甘。
這玉扭十分像臨二的眼睛,他原本想拿下來的,看到圖冊已經很是喜歡,卻被這般橫刀奪愛。
“七萬一次,七萬兩次,七萬三次。”老宋舉起木槌敲了一下橡皮墊子,“那位先生,這玉扭絲紋瑗是你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