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奕笑了起來:“碧水君那種男子,誰敢把妹子嫁給他啊。”他有些無奈,“他是魔君,身份尊崇不說,已經有了太子,我想就算他同意,他身後的臣子也不同意。況且……”他頓了頓,“也算是出於私心吧,我總覺得,把她嫁給你,我會安心很多啊。”
“安心?”臨花錯愕,不解他的邏輯,“你當我那麼多女人是死的麼?她嫁過去,不要說芙蓉,光是海棠那種嬌嬌弱弱的都受不了吧。你所謂的很好,真的不是在開玩笑?”
他那個後宮,那些花花草草們,彪悍的彪悍,牛逼的牛逼,連他這個主子都經常被抽,公主嫁過去……還是遠離他鄉,不會被氣死麼?
他想起芙蓉暴戾的臉,又是海棠陰陰的輕笑,或者百合純潔怯懦的大眼,一時都不知道說什麼。
如果公主剽悍,以後王城裡一幫彪悍的女娃,更加沒有安靜日子了,如果公主懦弱,會被……欺負死吧?
況且,他發誓過,再也不回魔界了。
“我相信你。”曜奕道,“墓陵是個好孩子。”
這是什麼邏輯啊,臨花想,墓陵是他的分身,墓陵在曜奕眼裡是個好孩子,於是曜奕便覺得他也是個好孩子麼?
他這麼想,可是並沒有反駁,他想,其實他並沒有反駁的餘地,因為他沒有反駁的理由。
他捏在手心的王牌,固然可以順利打出去,但是結果是魚死網破,現在幽冥王主動和談,比那個結局要好多了。
冥魔兩界安定,臨水的位置穩固,墓陵高興,曜奕完成了自己的目標,芙蓉會高興他的穩定,而所有人都滿足了,可能只除了那個青君。
“給你添個彩頭吧。”少年站起來,輕袍緩帶,優雅從容,在陽光下清秀出塵,“你娶公主之日,本王會將青帝剩下的神識雙手奉上。”
那殘留的神識,果然是被單獨扣下來的,臨花想,現在好了,那個殘留的青君也能得到滿足了。
娶一個公主啊,好像也不錯,他這麼大了,連個正妃都沒有,有個公主坐正,以後他也是有家室的的了,可以跟臨水炫耀炫耀。
不過這個幽冥王還真是大膽啊,分明知道他時日不多,卻還是敢把小妹嫁過來,也不知道存的什麼心思。
他想起他的母親與父親,飛蛾撲火的女子與冷漠絕情的男子。
“她同意麼?”
“她提議的。”幽冥王幽幽地,“她是那種小豹子一樣的女子,你娶了她也不用擔心她會干擾你花天酒地的。”他歉然笑笑,“只要你把她擺在那個位置,不要過分欺凌就可以了。”
當年他母親也是一個小豹子一個的女子,甚至比小豹子還厲害,是被譽為最能接近武陽真君的神仙,戰鬥力彪悍霸氣,她跟魔君胡搞,最終把她自己燒死了。
臨花想起很久之前,他在人間,有個人告訴他,喜歡什麼人,就去強佔好了,尤其是女人,一旦時間久了,生下孩子了,就老實了,會認真過日子。
那種行為有人稱之為妥協有人稱之為軟弱,科學一點的名詞也有一個,叫斯德哥爾摩綜合症。
他想母的也好,雌的也好,或者女人,都是一樣的性格,總是內心有一方柔軟,會陷落進去,然後就再也爬不起來了,就像母虎再兇悍,也會親暱地舔舐著小虎一樣。
不過其實也無須擔心吧,他父親那樣優秀的魔君,那樣的風姿俊秀會吸引女子很正常,像他這樣猥瑣屬性的廢柴,大概公主也是看不上眼的。
女孩子啊,不管是兇的還是軟糯的,其實都該是好好珍惜,捧在手心裡疼寵的,他想,覺得真是十分殘忍。
一個世界,如果已經到了需要犧牲女孩子來維持和平的地步,那真是十分可悲的。
那些豔麗的花朵們,天生就該擺放在花園裡自由的綻放啊,嬌笑輕嬉,現在卻要因為懦弱沒用的男子上扛槍上戰場,用纖細的腰肢去支撐起國家。
幸好他沒有妹妹,如果他有妹妹,有人提議拿他妹妹聯姻,他一定要把那個提議的人斬碎了!
他低頭沈思片刻,輕笑起來。
“這麼看來,我似乎沒有拒絕的餘地?”
“當然有。”曜奕輕笑,似乎確定了臨花不會拒絕,“不過是冥魔兩界開戰,青帝再不完整,墓陵陪著我去你家踢館再踩死你小弟罷了。”
臨花哈哈大笑。
“那就這樣吧。”曜奕隨手敲碎地上的酒罈,在地上的碎片裡挑了挑,選了一塊比較銳利的掂了掂,又比劃了一下,才在手心劃出一道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