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出神,蓉貴妃頓覺顏上無光,惱了起來。
這個媚主的狐狸精!到底哪裡好?明明是個男人,卻透著股女子的嬌柔之氣!最最可氣的是,現在宮中誰人不知每到卯時的那首高山流水響起,皇上便會起身上朝,好似約好的默契!每每看到皇上閉著眼睛聆聽那悠悠隱約的箏聲而嘴角微揚時,都會令人恨不得跺掉那雙彈箏的手!
“繼續掌嘴!”蓉貴妃一聲喝斥。
熙荷攔住小安子再度揚起的手,淡淡道:“我替他。”
“熙主子!”
“奴才哪兒敢啊!”小安子做出一副唯唯諾諾的模樣,但目光卻躍躍欲試。
“呵,熙主子莫非是吃準這幫奴才不敢碰您才這麼說的?”蓉貴妃目光狡黠,示意小安子退下,然後慷懶的說道:“這掌嘴嘛……除了皇上跟您自己,誰敢碰您啊……”
熙荷沉默著,慢慢抬起手,狠狠給了自己一個耳光。
“小安子,本來應該打那個狗奴才幾巴掌?”蓉貴妃眼含得意,涼涼的問。
“回娘娘,少說……”小安子想了想,奸笑道:“……也得五十吧?”
君甄不聲不響的扇了起來,小升子急得撲過來拉住他的手!
熙荷淡淡道:“若你阻了我,以後,便不要再跟著我。”
小林子一怔,熙荷目光沉寂,一掌又一掌打在自己那張白嫩的臉龐上,很快腫漲起來……
小林子雙拳緊握,垂下了頭,心中一陣抽痛,牙關咬得咯咯作響……
就在蓉貴妃得意之際,忽然傳來一陣高聲疾呼:“娘娘!娘娘!皇上回宮了!”
出宮十日的皇上終於回來了!蓉貴妃立刻露出喜悅的表情,報信的小太監跑過來,湊到蓉貴妃面前一陣耳語,後者本還興奮的笑容慢慢凝結,轉而換上了一種憤恨的怒意。
“你親眼看到的?”
“奴才不敢欺瞞娘娘。”
蓉貴妃氣得來回踱步,最後怒衝衝的領著眾人離去。小林子幾乎是在他們轉身的一瞬間便立刻拉住了熙荷的手,用帶著哭腔的聲音哽咽著:“熙主子……不要再打了……”
熙荷的手慢慢垂下,無神的站起身,目光飄浮,輕輕道:“小林子,咱們回去吧……”
“是……”
小林子強忍鼻間的酸楚,謹慎的扶住熙荷有些飄乎的身子,慢慢走向影荷居。進屋後,小林子把熙荷扶到軟床上,馬上找來藥水為那紅紅的掌印消腫……
“主子……您何苦呢……奴才只是賤命一條……主子……為什麼對自己下這麼重的手……何苦這樣折磨自己……”小林子畢竟還是個孩子,終於忍不住哭了起來。
熙荷緩緩睜開眼,臉上綻出一個淺淺的笑容,煞白的唇中慢慢吐出幾個字:“不痛……真得不痛……”
比起自尊被人踐踏在地,比起心碎無痕,這點皮肉之痛,又算得了什麼……
“小林子公公在嗎?”屋外有人輕聲叫道。
小林子回頭看看,熙荷微微笑了笑:“去吧,看看有什麼事。”
小林子知道門外是誰,便匆忙奔了出去。門外站著的小太監跟他年齡相仿,是跟在皇上身邊的,喚做小雨子。
“出什麼事了嗎?”小林子跟他曾是一房的太監,關係親密,所以皇上那邊的重要訊息總是由小雨子悄悄帶來。
小雨子躊躇一下:“皇上此次回宮……帶回來一位公子哥……”
小林子仿若被雷劈中,渾身僵直……皇上……另覓新歡……?莫非……熙主子真得要失寵嗎?若皇上對他還有一絲興趣,又怎麼會帶回新歡?
小雨子自知小林子驚得是什麼,嘆了一口氣道:“那位爺是皇上出宮時遇到的,聽說是京城首富司家的小公子,模樣生得……”頓了頓,目光不由瞥向屋中,再度輕嘆一口氣:“你也知道皇上喜新,而且寵那個小公子寵得不得了,只怕短期之內……”
言外之意不言而喻,只怕短期之內皇上不會再想起這裡的舊愛了……而且,誰不知這宮中向來是新人笑舊人哭?獨守空閣直至兩鬢添銀再未見過皇上的又何止一人?一朝獨擁皇寵已是天大的幸運,又有幾人在數載之後還會被皇上銘記於心?而熙荷,只不過走了條比較幸運,卻勢必凋零的必然之路罷了……
送走小雨子,小林子推開門,卻見到熙荷怔怔的站在門口,目光呆滯,頓時心頭一驚:熙主子聽見了?
“主子……?”小林子試探的喚了一聲。
熙荷驀然回神,勉強露出一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