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部分(3 / 4)

。。。。尹大哥,你養他幾年,待他長大了,便讓他在你身邊做個小廝,也算報答了你的養育之恩。。。。。。尹大哥,我把他放在這裡。。。。。。你真的不願見我一面麼?〃

木屋裡依舊無聲。

〃尹大哥。。。。。。我去了。。。。。。〃

白衣劍卿輕輕將懷裡的嬰兒放在一垛柴堆上,解下自己的外袍將嬰兒的身體蓋住,忍不住捏了捏嬰兒粉嫩嫩的面頰,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馬場之外,碧草連天,漸漸發白的天邊,幾縷雲彩被染成了粉色。遠處,皓皓白山,直聳入雲。

燕山。

白衣劍卿的思緒漸漸飄遠。

三年前。

他在燕州古道上初見白赤宮,那時少年絕色,手搖玉扇,顧盼之間,風采翩然。

色不迷人人自迷。

然而,真正讓他沈淪的,卻是在燕山的一處山洞裡。

錯,從那裡開始,便還從那裡結束。

原來的山洞已經找不到了,他也不在乎,只往燕山深處走,他要走到他的身體再也不能負荷為止,讓生命結束在上天決定的終點。

眼前,出現了一間茅屋,夏天的時候,經常有人進燕山打獵,這是供獵人歇腳的地方。他露出瞭解脫般的笑意,就是這裡了。

他一入茅屋,身體便因脫力而昏厥過去。

山外十月正深秋,山內已是臘月冬。他昏迷了一天一夜,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山裡已飄了一夜的鵝毛大雪,在凌晨時分,雪停了,風猶不止。

〃咳咳咳。。。。。。〃

他終於醒了,神智仍未清醒,張口就是一陣猛咳。伴隨著咳嗽聲,是半間茅屋受不住雪壓而倒塌的聲音,灰木夾雜著冰雪四下飛濺,空氣裡還飄著酒香,有一隻酒缸也被砸破了。寒風一下子從倒塌處橫掃了岌岌可危的另半間茅屋。

〃咳咳咳。。。。。。咳。。。。。。咳咳。。。。。。〃咳嗽聲更劇烈了。

鋪在地上的稻草隨著寒風的橫掃四下亂飛,他勉強撐起半邊身子,倚在牆上,原本被壓在身下的稻草也被寒風不客氣地虜走。

〃錦劍裘衣江湖行,曾與天公比高低,自輕自賤咎由取,荒山野屋受風欺。。。。。。咳咳咳咳。。。。。。〃

又是一陣猛咳,彷彿連五臟六腑都要從喉嚨裡噴出來,他不得不蜷緊了身體,按緊了胸口,多年積壓下來的傷痛似乎被這一陣咳嗽激發出來,一陣陣痛楚擠壓著他的內臟,手腳冰冷,心也冷。過了半晌,痛楚似乎減少了些許,或者是他已經痛麻木了,想從丹田裡提一口氣來抵禦寒冷,卻發覺丹田裡空空如野,他終於耗盡了所有的內力,生命也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

真的活不成了,他反而輕鬆了。

他的手在衣內摸索了一陣,然後顫顫地舉起,手裡,是一面銅鏡,鏡背面,雕著一枝並蒂蓮,鏡面似乎經常擦拭,光亮如新。撥開散亂的頭髮,鏡裡顯出一張面色蠟黃、形如枯犒的面容。

〃哈哈哈。。。。。。這就是我逆天而為的報應。。。。。。報應啊咳咳咳咳。。。。。。〃他想仰天大笑,卻只發出了如貓狗垂死時的嗚鳴,並且又猛咳了一陣,手捂在嘴上,待放下時已是一手的咳血。

嘶。。。。。。

他用力撕下了內衣上半幅衣襟,鋪在身前,指尖沾了血,顫顫地寫道:吾生二十年,學文習武,自恃甚高,初入江湖,結友三人,少年意氣,指點江山,十年共創不世基業,人稱吾白衣劍卿,問世間瀟灑,誰堪比?然燕州訪友,路晤少年白汝郎,形美氣傲,竟如魔星入心,棄友叛教,自輕自賤,甘為男妾,施計逼娶,受世人萬般辱罵,汝郎視吾為路人,幾年折辱,吾甘之如飴,原求一生相伴而終不可得,身敗名裂亦此生不悔。。。。。。不悔。。。。。。不悔。。。。。。

最後兩個〃不悔〃,勁氣逼人,竟彷彿是用他一生力氣而書,指尖磨出一片血肉模糊,到最後滴血而成字,一筆一畫,道盡一生孽情。

他又笑起來,從口中逸出的,仍是垂死般的嗚鳴,緩緩抬起壓在血衣上的手,寒風一聲呼嘯,將輕飄飄的絲質衣襟一卷而去,轉眼無蹤。豎起那根手指,他狠狠地一折,劇痛襲來,卻連眉也不曾抖動半根。

指斷情斷,汝郎啊汝郎,上窮碧落下黃泉,永不再見。

他摸出火摺子,火光一閃,點燃了因屋塌而流了一地的酒,火竄了起了,燒起了隨風亂飛的稻草,借著風勢,火光一下子包圍了整個茅屋。他凝視著眼前的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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