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話音還沒落下,聽到喊聲的耿順趿拉著棉布鞋跑出了屋子,看到揹著手站在院子裡的耿朝福,耿順幾個大步跑向耿朝福,“三爺爺,您老啥事讓二叔喊一聲就行,咋還自己來了,這冰天雪地的,路溜滑的出來幹……”
邊絮叨邊扶住耿朝福的耿順話還沒說完,騰的一下瞪大眼睛的耿朝福錘了一下耿順,“咋的,嫌俺老頭子老了?告訴你,俺老頭子腿腳利索著哪。”
受了一拳的耿順呵呵的笑了,“啥嫌啊,這不是擔心嗎,要是讓俺爹知道您老親自跑一趟,俺爹還不得抽俺啊。”
笑呵呵的耿順小心的扶著耿朝福走進屋裡,吆喝媳婦美鳳倒水後,坐在了耿朝福對面,沒有急著詢問,而是從炕桌下拽出煙簸箕拿過耿朝福的菸袋鍋,“三爺爺,您嚐嚐俺家今年的旱菸咋樣,雖然趕不上您老自己種的,可在咱屯,俺家的也不差的。”
帶著一點小得意的耿順把耿朝福逗樂了,“行啊,嚐嚐你家的。”
邊說邊接過耿順裝好的菸袋鍋點燃吸了一口,吐出淡淡的青煙,點點頭,“行,有你爹五成手藝。煙炒的不錯。”
得倒誇獎的耿順咧著嘴樂了,傻笑的樣把端著蜂蜜水走進屋的王美鳳逗的哈哈哈一陣大笑。就連耿朝福都失笑的搖搖頭,嘿嘿傻笑兩聲,接過王美鳳遞來的熱水放在耿朝福面前,“三爺,啥事還值得您老親自跑一趟?”
笑過之後收起傻樣的耿順恢復了往日的正經,微微皺起眉頭看向耿朝福,“大順,三爺把後山都買下來了你說咋樣。”
不緊不慢喝了一口熱水的耿朝福低垂眼簾慢悠悠吐出的話把耿順驚的差點沒從炕上掉下來,後山,別人不知道,但是身為村書記的耿順咋會不知道,整個後山不說被耿家買下的,連綿的大山佔地千傾,而且根本不完全歸屬雙鴨屯,還有一部分屬於人家百盛鄉的噶維村,跨村也就算了,現在還是跨鄉,這事已經不是耿順說了算的。
緊鎖眉頭的耿順沒有急著想歸屬地,而是帶著打量的目光看向淡定的耿朝福,“三爺,您老知道買下整座山要多少錢不?”
小心翼翼的試探,耿朝福抬起眼簾,“你先說說啥價格。”
想了一下,緊鎖眉頭的耿順眼底的疑惑深的好像要溢位一樣,“三爺,你也咱這地理位置偏,山地的價格到時沒咋漲,一畝二十。”
耿順的回答讓耿朝福暗暗鬆口氣,一畝二十,一百畝就是兩千,說白了,一傾地就是2000,不算別的,就是大山的豐富物產修好路也能回來不少錢。
而且,因為百盛鄉和大武鄉是地廣人稀,山裡雖然出產不少山珍,可路不好,根本運不出去,更何況現在的大趨勢是年輕人留不住,老頭老太太上不去山,時間長了,也沒人惦記。
想到這裡,耿朝福抬起頭看向耿順,“順,俺家買山,屬於咱村的俺們先交錢,剩下的,你跟著大生去鄉里,屬於咱們鄉的咱也交錢,屬於百盛鄉的找胡瞎子。”
一錘定音的耿朝福脫口而出的話把耿順震的眼前直冒星星,千傾山地,那是啥概念,百萬啊,老耿家日子雖然不差,可也不到能買的起山地的地步,不知怎麼突然想起回鄉的耿天,騰的一下前傾身體的耿順緊緊盯住了耿朝福,“三爺,是不是俺兄弟?”
猶豫的沒有追問下去的耿順帶著一絲遲疑,雖然兩家關係好,可耿順不是個不知道輕重的人,啥話該問啥話不該問,耿順還是知道。
點點頭,耿朝福嘆了一口氣,“順,三爺也不瞞你,俺家天娃去年年底幹活的時候手指頭斷了,人家工廠老闆陪了不少錢,出這麼大事,俺們也不打算讓天娃出去,可咱就是個農民,咱能幹啥,咱們這地方你也知道,耕地不多,家家戶戶都差不多,俺門就琢磨買山種果樹,而且山裡還能養豬養鴨,山裡的山珍也多,只要能把路修上,就不愁賣不到錢,再說,俺家還有三百畝山地,俺們可以從信用社貸一部分。”
耿朝福雖然沒有說多少,但耿順不傻,可以說,能坐上村書記這個位置,耿順的頭腦是相當的靈活,耿朝福的話讓耿順明白,這老耿家不單單要買山還要修路。
到了這裡,耿順啥都明白了,修路不單單對村裡是個大利,對於當村書記的耿順來說也是個不可忽視的政績。
可又讓耿順猶豫的是,不知道老耿家是否能拿出這些錢來,猶豫了半響,耿順到底沒問耿家是否能拿出這些年,耿順現在想的是怎麼能把屬於百盛鄉的山地定下來。
耿順的識趣讓耿朝福暗暗點點頭,耿朝福很清楚,自家的那套說辭仔細研究根本說不過去,唯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