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暘的傷勢嚴重,經脈受損,真氣被打散了近七成,顏山給他用了回春,總算是保住了多年的修為,但是那些身體裡面的傷害,還得靠它自己長起來。顏山知道他的脾氣,話不多說,專門派了人照料他,實際上就是看著不讓他亂跑。柏暘哪裡受的了這樣的待遇,沒幾天就給人打暈逃了。
奔波了幾個地方,到各個門派請求派人支援,他的名頭大,那些頭頭們是給足了面子,但就是不說派人。是明基的暴戾的惡名嚇壞了他們,他們只怕自保都不夠,哪裡還敢去追他,一些小幫派甚至已經悄悄將人和財物轉移出去,離此不遠的洞空堡還要與武當聯姻,也必是想用這種的方式來建立固防,那路過救了他一次的周遊簡就是代表武當來參加兩派的婚禮的。
給嚴曉靈去的訊息終於有迴音了,什麼都沒說,只是讓他好好養傷,其他的事都交給杜七他們,倒也沒說不許他們去找弗英。
那就管不了那麼多了!柏暘咬著嘴唇,心裡暗暗發著狠。他知道,弗英一直留在關月,其實並不是完全是為了躲避明基,從那次他跟丁六的衝突就知道,也許他真的只是想幫忙,或者是想佔便宜噌吃喝。所以這次,不管嚴曉靈是為了多麼重要的事而出賣他,都是錯的,她錯了!
柏暘並不是一個仁慈的人,手上也沾有不少血腥,但這次,他不願就這麼放任一個人死掉。
第十八章 思慮
“砰”的一聲,有人踢開門進來了。弗英心肝一顫,撇眼望去,果不然是明基。
明基幾步跨到床前,還是一樣兇狠的眼神,殘忍的聲調,“裝死裝夠了,捨得醒了?”
弗英愣愣的看他不做聲,不敢回答,也不知道做何回答。
見他不說話,明基又說:“最終還是落到我手裡了吧,顧弗英,有沒有想過有這一天,做好覺悟了嗎?”
還是沒聽到聲音,明基就像是在自說自話意昂,很快他就不耐煩了,轉而問雲定:“這人是傻了嗎?怎麼醒了也不說話?”
雲定道:“他傷勢太重,又躺了二十幾天,也不知是沒有力氣說話,還是不習慣開口,總之應屬正常,首領不必擔心。”
“沒有力氣說話?我看你眼睛瞪得倒很精神!知道我為什麼要救你麼?因為我覺得你活著比你死了更有趣,我會讓你覺得你活著比死了更痛苦!”一把捏住弗英下顎將他提了起來,表情帶著惡意的愉悅,像吃飽了腥的貓一樣,慵懶的危險。
弗英心裡疼的罵娘,卻還是不開口,既然有人給他打了圓場,沒有必要不去利用,最起碼在明基想到怎麼折磨自己之前,讓自己好過些。
沒有回應,明基笑了,他一隻手掐住弗英的大腿,手指從繃帶的邊緣鑽進去,生生插進剛結痂的血肉裡,血很快湧了出來,沾溼了衣裳。
弗英咬著牙絲絲地抽氣,身體繃緊得像一張弓,忍耐著。可是這種忍耐此時這裡並不能得到欣賞。
“這下你可要……忍住了。”明基收了笑,將沾著血的手指送到嘴裡舔乾淨,一把扯開他腰間的包裹,揪住一條血痂邊緣的皮肉,一抬手,將血痂整個撕了下來!
“啊!”弗英一聲慘叫,閉緊了眼,不讓疼痛以一種軟弱的方式宣洩出來。
明基又笑了,臉上佈滿了諷刺,他將那條近兩寸長的血肉扔進嘴裡嚼爛,咕咚一聲吞了下去。
“鮮活的生肉,味道不錯,要不要嚐嚐?”明基邊說,又將弗英胸前的一道疤給撕了下來,還放他跟前晃了晃。
弗英哪裡還能說得出話來,他把身體蜷縮成了一團,痙攣著,不自覺地呻吟出聲,緊閉的眼前白花花的一片,身下的單子已經被抓爛,指節泛著清白,指甲摳進掌心,平添了新的傷口。
殺了他!殺了他!心裡一頭黑暗的獸在咆哮。
雲定看著明基表情的變換,心裡一陣顫慄:他要生氣了。暗自壓下心驚,儘量保持著語調的平穩,說:“首領,再失血,他就死了。”
明基回頭,眼神在他面上一掃而過,雲定一震,倉惶跪倒在地,“雲定多事,請首領千萬息怒!”
“雲定,你知道我為什麼留你嗎?”明基也不看他,只是淡淡問。
“雲定崇敬首領,只想一路跟隨,但首領為什麼留我,確實不知。”
“我看中你的醫術,留你的唯一理由就是你這本事,別無其他,懂了嗎?”明基原本話不多,但他說的每一句,都有足夠的殺傷力。雲定噤若寒蟬。
“治好他。”又站了一會,明基丟下一句話,摔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