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熙寧拿胳膊碰了碰他,一說話鼻子裡都是共鳴:“我快不行了,給我拿點藥去。”
薛只嘟嘟囔囔:“家裡沒藥了……還是明天去醫院看看吧。”
“……”趙熙寧剛想怨聲載道地發會兒脾氣,薛只那滑不留手的的身體已經整個地覆了上來,微涼,讓人覺得舒服。
趙熙寧心一軟,命令自己安心睡覺。
可惜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非但沒好,反而惡化了。趙熙寧頂著千斤重的頭勉強坐起來,卻發現薛只不見了,手機還留在了家裡。一摸自己的額頭,明白了,發燒了。趙熙寧忍不住罵了聲娘,哆哆嗦嗦地起床準備把自己送醫院。
趙熙寧和薛只再見上面的時候已經是第三天早上。薛只握著鑰匙在門鎖裡捅了又捅,就是沒把門開啟,心虛地瞟了一眼門牌號,沒錯啊,他戳的是自己家的門呀,怎麼就打不開呢?
半分鐘以後,趙熙寧出來開了門,為他解了惑:“門我從裡面上鎖了,你就是捅一百年都打不開。”
“怎麼了?最近治安不好?”
“治安很好,我不好!”趙熙寧把薛只檔在門口,一副主人不適,您請回的架勢,“是誰說的第二天陪我去醫院看病的?又是誰害得我差點叫120了?”
薛只被趙熙寧的嚎叫驚了一跳,毫無底氣可言地冒了一句:“我……我去幫我哥搬家了。”
“我知道,江尚軒給我打電話了,告訴我你在他新家那吃得好,喝得好,還見了你爹孃,被偷偷塞了個大紅包……完了他還告訴我……你要留宿,讓我不用惦記,什麼事都不會發生。你知道我當時在幹嗎?我在醫院輸液!”
“他……他沒告訴我你病得這麼嚴重……”薛只覺得自己特委屈,“而且我走之前,都幫你衝好了薑茶放在床頭,我還在你耳朵邊上囑咐你起來喝了……就是因為一早起來忙這些,我才把手機給忘了。”
“薑茶?”不提這個還好,一說趙熙寧就來氣,“薛只你可能耐了,用玻璃杯給我灌了杯熱氣騰騰的薑茶,你是不知道它裝不了熱的呀?我起來的時候,它早裂了把水灑一地了!”
“……”一系列毫無準備的事都發生了,這讓薛只有一種千萬裡挑一被雷劈到的崩潰感,“那……那你現在怎麼樣了?”
“讓你失望了,我又好了……我下電梯的時候剛好遇到了冷延,他見我病入膏肓就把我給送進了醫院。”
“你好了就好。”薛只總算放了心,剛要伸開雙臂去抱趙熙寧,卻被他莫名其妙地給推出了門,然後“碰”的一下,門關上了。
“從哪兒來的,回哪兒去!”趙熙寧還沉浸在高燒的餘味裡,一衝動,該說的不該說的全吐了出來。
薛只站在原地,花了好久才接受了自己吃了閉門羹的事實。
陽光正好的秋日午後,冷延舒適地靠在沙發椅裡讀著劇本,修長的雙腿隨意地伸展著,時不時地抬起頭,看一看對方的神色。肖亦所說的影視公司老總,駱正,早年下海經商,後來入了廣告業,慢慢再把報刊媒體一網打盡,現在財大氣粗了以後就自己玩起了電影當起了製片人。這個四十多歲的男人,肚子裡談不上有多少墨水,但絕對是個飽經風霜的成功生意人,然而此刻眼神裡的透出的那種興奮的精光卻又將他的一部分動物性完完全全出賣了。
冷延放下劇本,恬淡地笑了笑。劇本倒是個好劇本,有劇情,但也不至於型別化,涉及到同性戀的三角戀故事,又帶著點時代和社會特徵,再加上那麼些對於人生的思索,也算是耐人尋味了。
然而冷延還是維持著來以前的態度,搖了搖頭:“對不起,駱總,我對錶演沒興趣,但你到時候要是你們人手不夠想找個助理剪輯,我倒是願意幫你。還有,肖亦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你不該難為他。”
駱正愣了一下,表情稍顯失落,卻不至於知難而退:“以前沒興趣,不代表以後沒興趣,更何況你沒有親身體驗,又怎麼知道……你一定沒興趣?”
說這話的時候,冷延注意到他在慢慢接近,胳膊肘放上了桌面,手掌快要觸到自己的手。冷延適時地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我不知道您問得到底是什麼,角色、影片還是……您本人?”
“……”駱正顯然被他的直白給驚到,但確切來說,該是驚豔。
談話進行到一半,冷延的餘光捕捉到了霍啟森,他正從樓梯上走下來,巧合地在這裡遇上,也都是肖亦的安排。霍啟森中午要以個人名義接待個重要客戶,肖亦就向跟他推薦了這家餐廳,當然前提是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