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他……”
我知他要說什麼,忙安慰道,“我都知道。”
然後他突然朝著那個緊閉的門的方向,雙手撐著地跪在了地上,然後重重的在地上磕了三個頭。
“一謝師傅救命之恩……二謝師傅知遇之恩……三謝師傅不棄之恩……”說到這裡,釋天臉上已經含滿了淚水。
釋天和我不一樣,他是一個孤兒,一個在師傅雲遊的時候就回的孤兒。也就是因為他,師傅才打破了‘此生不收徒’的話。
當釋天的背影消失在我視線的時候,身後的那扇門突然開啟了。
那個一向清高而出塵的男人手扶著門站著。
他的視線透過我看向遠方。
他的眼眸裡有著隱隱的疼痛……還有不捨……
然後他轉過身,向著山崖走了去。
既然不捨,既然明明知道會痛,又何必放開?
我知道,外表看似冰冷的師傅,已將我們看做他的孩子般。
畢竟不過是一介凡人,六年的相處,哪能沒有半分感情?
只是向來淡漠的他並不知道要如何去表達自己的感情。
這個冷漠而淡然的男子對我們的感情,就像對白鶴裡的愛一樣。
只是,我和釋天都不是白鶴裡。
我們沒有那種耐心,那種精力,去等著他慢慢的覺醒。
在潘炎谷,除了學到了師傅的醫術以及他絕世的武功之外我還學到了一樣本事。
那就是易容術。
易容術是白鶴裡教我的。
白鶴裡在江湖上被稱為‘萬事通’
他確實懂很多。
他在江湖上很神秘。
認識他的時候我還只有十一歲。
他應該算是我的忘年之交。
這個人有些無耐,有些潑皮,還有些邪氣。
因為他長著一張邪氣的臉。
我看過他不同的樣子,因為他有不同的臉。
不同的臉是說他有不同臉型的人皮面具。
白鶴裡的易容術技術之高已入化境。
經過他的手所做出來的人皮面具,完全可以達到以假亂真的地步。
曾經白鶴裡為我做個一張面具。
這張面具是我最滿意的一張。
這張面具代表我的另一重身份。
當然這重身份也帶給我了一段難以忘記的愛情。
那又是另一段故事了。
單曦篇 二
白鶴裡交給我易容術,其實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他想要和師傅賭氣。
因為師父是決計不允許他將那等‘下三濫’的功夫交給我的。
師傅為人有時候太過於清高,這一點讓白鶴裡是又愛又氣,白鶴裡愛師父的那份出塵不染的氣質,但是也正因為那份清高,讓白鶴裡總覺得師傅對他若即若離。
這種恍然若失的感覺曾經讓白鶴裡很是痛苦和頭疼。
因我本身對易容術就很有興趣,所以我對這門技術學的也很認真。
我自認為當今天下,易容術除了白鶴裡之外無人能夠及我。
當然那段日子,白鶴裡除了交給我易容術,他還讓我成為了一個酒鬼。
白鶴裡說,我們是忘年之交。
白鶴裡喜歡喝茶。
但是他第一次帶來的確實酒。
一壺滿滿的酒。
當排開泥封的時候我首先聞到的是醇香的酒香。
酒香飄散在空氣中。
那種滋味真是說不出的好聞。
令人陶醉。
我想我或許是天生的酒鬼。
因為在第一次聞著那酒香的時候我就覺得自己好像醉了。
那種酒香讓我好像回到了過去。
回到了有沈崇宇的日子。
我從來不叫沈崇宇哥哥,是因為我不想叫他哥哥。
沒有人知道我心裡有個秘密。
那就是我喜歡沈崇宇。
像愛人一樣喜歡。
從那之後我就愛上了飲酒。
十年之後,我終於要離開潘炎谷了。
離開的那天,師傅奇蹟般的拿出了他珍藏很多年的酒。
曾經很長一段時間我腦子裡都在算計怎麼將師傅的酒弄到手。
可是當那壇我窺視已久的好酒可以任我毫無顧忌痛飲的時候我心裡卻只有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