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聖誕節這一天。
身為大夥心中的白馬王子,方嶼其最喜歡三個日子——聖誕節、情人節、和自個兒生日,收賀卡、收巧克力、收情書什麼的不在話下,經常還會收到聽說是親手織的圍巾和手套。
後來看到陳霆也收到了這兩樣東西,方嶼其又被晴天霹靂了一回。不是因為妒忌,只是他比誰都瞭解,陳霆這傢伙最愛是籃球,第二最愛是籃球,第三最愛還是籃球,他都懷疑陳霆能把籃球娶回來當老婆了,怎麼可能有時間有精力交女朋友?更何況陳霆還說過沒感覺就不能接受對方的禮物,否則會不好意思。
方嶼其臉皮厚兼壞心眼,他的字典裡從來查不到“不好意思”這四個字,只有“心安理得”排在第一位。
所以他以為陳霆好不容易開竅了,擺出一張八公臉跑去人家教室問:“那個女生是誰啊?能讓你喜歡上的一定很漂亮吧。”
陳霆抓起一本書迎面向他拍過去:“誰跟你說我喜歡了。”他喪氣地向椅背往後一仰,自言自語般小聲嘀咕,“我倒是想試試。”
方嶼其沒臉沒皮地追問:“試得怎麼樣?”
陳霆完全無視了這個人,訕訕地撓了撓頭:“我還是還給人家吧。”
“別別!”方嶼其連忙按住他肩膀,“你這樣不是更混蛋了,今天的禮物你能收就收吧,別讓她一個人誤會就成。”
陳霆頹廢地仰頭看天花板:“我真糊塗……”
也跟著抬頭看天花板,方嶼其支支吾吾地:“你跟歐陽,怎麼樣。”
陳霆再一次徹底無視了他。
“我聽鳥人說,”方嶼其不動聲色地用眼角瞄向好友,“只有戀愛的人才喜歡玩冷暴力。”
果然看到了陳霆眼神有異……
他心情複雜地咳了一聲:“你倆好歹兄弟一場,趁著今天節日,你去把關係搞得緩和點。”說完拍拍陳霆肩膀,夾著尾巴灰溜溜地跑了。
能怎麼搞?陳霆只覺突發腦梗塞想不出來,他看向不遠處在課桌上趴睡的歐陽曉,頓時無力地效仿對方姿勢趴了下去。
不過歐陽曉這時並非在舒服地睡覺,他緊緊捂住自己絞痛了一個下午的胃,身上冒出的冷汗將裡層襯衫打溼了好幾遍。
本來他這個有上頓沒下頓的壞習慣早被陳霆糾正了,可是自從和陳霆鬧僵後,他又不知死活地撿了回來,而且就算有那份按時吃飯的決心,也經常找不到吃飯的心情,甚至連感覺飢餓的能力都喪失了。
漸漸才發現逃避根本沒有用,逃避得了那個人,也逃避不了自己。每一分每一秒,每一句話,每次回憶,對他來說都像是一場磨難。
最後熬到了放學鈴聲響起,他無奈地發現自己居然直不起腰,之前還下意識地想讓同桌給自己買藥,卻突然想起他的同桌已經就換成了別人。
所謂的自作孽,不可活。
忽然有人把手放在他頭上,蹲在他耳邊低聲問:“怎麼了歐陽,是不是胃病又犯了?”
歐陽曉開始覺得腦子和胃一樣亂,勉強語調平靜地說了一個字:“滾……”
那人沉默了一會:“我去喊老師看看你。”
歐陽曉抬起蒼白的臉,不耐煩地看了陳霆一眼:“我現在就走。”
“我送你。”
“用不著。”
“那我去喊老師送你。”
“……”
後來歐陽曉幾乎被陳霆扛了回去,陳霆心急地一說要揹他,他就堅決地推開說自己能走,雖然步履實在是有些艱難。
兩人一路上半推半就地磨到家門口,陳霆卻還扭捏地賴著不肯離開,說要看著他進屋才安心,進了屋又說要看著他吃藥才安心,吃完藥還說要看著他不疼了才安心。
歐陽曉只好躺下床後告訴他:“不疼了。”這話真的不是說謊,他的胃好像認錯了主人,只要見到陳霆止痛效果就比任何胃藥都來得好。
陳霆厚著臉皮坐上床邊:“歐陽,我們別鬧了好嗎?”
感到身後的床鋪微微下陷,歐陽曉閉上了眼睛沒有回答。
“你之前說的那些話……”陳霆難為情地低下頭,“雖然知道你肯定是在唬我,可我真的被你嚇到了。”他自顧自乾笑了兩下,“今年也快過了,有什麼事你就、就……”
歐陽曉放棄地苦笑起來:“我沒騙你。”
陳霆好像並沒聽到這句話:“你要是生我的氣,我都認錯行嗎?”他俯身握住了歐陽曉的肩膀,“啊?”
氣氛詭異地過了幾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