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仲不明白他的心思,翻了個白眼,知道他的性子,也不以為意。
兩人將腳踏車放倒,攤大手腳躺在河岸的沙子上,在星輝月影中放歌。
秦仲唱的是一首老歌,Beyond樂隊的《海闊天空》。
多少次,
迎著冷眼與嘲笑,
從沒有放棄過心中的理想。
一剎那恍惚,
若有所失的感覺。
不知不覺已變淡,心裡愛。
誰明白我?
原諒我這一生不羈放縱愛自由,
也會怕有一天會跌倒。
背棄了理想誰人都可以,
那會怕有一天只你共我?
他的聲音帶一點點稚嫩,把一首看去滄桑的歌唱得無畏無懼,還亂拔高几調,把自由兩個字扯得變形再變形,加上不地
道的粵語,聽去更是含糊一片。
小天聽著卻感覺比高階音響裡放出來的效果更好。
秦仲掐著他,讓他也吼上一嗓子。
壓抑了許久的心情,彷彿被這柔風吹走,過去的鬱悶也彷彿被友情給驅散,小天慢慢哼唧了起來,唱了幾個和音。
兩個大男孩,在遊人歸去的時間,以月亮星星青山流水花鳥蟲魚為觀眾,賣力地上演著屬於他們的演唱會。
一首接一首,小天唱到疲憊時,秦仲卻一躍而起說:〃走,咱們蹦迪去。今個兒,我那老頭子出差,不在家,我們好好樂
一樂。〃
今天是秦仲的生日,身為異鄉人的他在這裡朋友不多,自從被富商包養後,為了不得罪醋罈子似的金主,朋友更少了。
難得碰上一個金主不反對的小天,也不管年齡差異,把他當作小弟弟般照顧起來。自己牛一,自然要請客吃飯開心開心
,所以拉小天出來。
被秦仲的熱情感染,本來略感疲憊的身體也一下精神了起來,劉皓天應了聲:〃好。〃
兩人騎車往回走,到了國道,攔了輛汽車回市中心。
兩人去大排擋熱熱鬧鬧地吃了個飯,然後各自回家洗澡,休息了一會,然後換衣服,準備去蹦迪。
對於蹦迪,以前的劉皓天是興趣缺缺,他更喜歡到酒吧泡帥哥,來上一炮。而今別說泡,多看別人幾眼,那兩兄弟就受
不了。所以現在蹦迪也不錯,若是能再加上一顆小藥丸,搖頭晃腦發洩個半天,更是錦上添花了。
可惜,那兩人決不讓他碰毒品。要不然劉皓天早是癮君子。
秦仲重新打扮了一番後再來找小天,他的裝束讓人忍俊不禁。
相對劉皓天白襯衣黑皮褲的樸素,秦仲無疑是一隻花哨的小母雞。
他用髮蠟將頂上的剛染的紅毛膠得根根豎起,像一個小雞冠,耳朵上的十三個洞戴上了十三款不同樣式的耳環,上身穿
了一件無袖的黃色緊身皮衣,手上累累贅贅戴著好些個黃的白的藍的金屬手鐲,下身是一條滿是破洞的小喇叭牛仔褲,
破洞之招搖,還露出大半截白色的屁股,敢情裡面什麼也沒穿,腳上一雙最時髦的翹頭綠皮鞋。這副打扮,已讓路人側
目。秦仲卻唯恐不夠張揚,還畫上濃重的眼影,抹上鮮豔的口紅。
秦仲一見劉皓天,就彎腰把白屁股朝向他,誇張地扭動著,當作和他打招呼。
小天一看,笑了。
真是一顆開心果。看著小天發自內心的笑容,顧家兩兄弟也笑了,溫柔地送他們出門,到目的地後還叮囑他們要玩個痛
快,準點他們會來接他。
一進迪廳,秦仲如魚得水,盡情地扭動著腰肢,一開始還顧及著小天的感受,帶著他跳,後來,便漸行漸遠,和場上一
個另型別男大跳貼身舞,媚眼狂拋,打得火熱。
劉皓天畢竟是老了,又郊遊又蹦迪,跳了一會覺得有點累,想下場休息。
在群魔亂舞的地方,他仔細地尋著路出去,唯恐不小心踩了某人的腳,撞了某人的腰。他小心翼翼不去打擾別人,冷不
防卻被別人猛地撞到自己,他〃哎呀〃一聲被衝倒在地。
肇事者是一個和秦仲差不多年紀的黃毛小子。
黃毛小子見撞到人了,不滿地朝小天的正後方大聲叫道:〃你個混帳,還跑,你看,你看,害我撞到人了!〃
小天正後方的那個回道:〃小祖宗,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你殺了我,我也還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