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負責教他英文,他不學就拉倒。」向少悠閒閒地呷口咖啡,瞥眼仍然未散的記者。
「跟他說,就算你真喜歡男的,也不會看上他啊!」Amy氣憤地瞪大著眼。
「咦,這個嘛……。」向少悠垂下眼睛,認真思索:「那小孩其實挺可愛的,又傻又天真,嗯,面板也挺白……像小兔一樣……。嗯……。」他有所領會地點頭。
「欵……。」Amy捂臉,喃喃:「我讓reception跟他說了:『Chilam是瞎子才會看上你!』……。」
「喔。」向少悠故作不在乎地聳肩:「比起這個,提醒他們不設退款才要重要,幸好我剛才有提。」說著自得地笑彎了眼。
「你啊……。。」Amy無力地一拍向少悠的腦袋:「這一千幾百的芝麻錢,教訓那些侮辱你的傢伙才最重要嘛!」
「一千幾百都是錢耶!」向少悠認真的瞪大眼:「我是靠這些才有錢發薪水給你們這些大小姐的~!」
課室外的記者隔著玻璃牆,看著兩人肆無忌憚的嘻笑追打,不覺都詫異得大眼瞪小眼,心裡也不能不暗暗佩服起向少悠的修養起來。
面對這麼多毫無由來的流言攻擊壓力,還有記者無日無之的二十四小時追蹤,依然可以談笑風生的人,到底是怎樣練就而來的。
然而不用他們疑惑多久,他們其中一位同業,終於找到了向少悠的過去。
然後,以獨家報導的形式出街,一小時內極速售磬!
一時間,全城都知道向少悠陰暗的過去。
天王.天王CH46
向少悠很幸運,事情發生的時候,他正在路易城,所以不用直接面對剎那而起的混沌,也不用在卒不及防間面對蜂湧的質問與嘲笑,又或是同情與鄙視。
當晚,向少悠並沒有回來,牧少紀一個人守在寂靜的家裡,看著電腦熒幕裡顯示著關於向少悠的報導,沉默著。
一直守候在花園外的記者經向少悠多次向保安處嚴正交涉後,已經順利將他們驅趕與半山範圍外,這個園區再次回覆到昔日的安靜。
經歷過繁囂後,再次的寧靜令人難以適應,起碼,此刻,牧少紀覺得安靜得令人感到寂寞。
他看了一眼掛鐘,已經凌晨一時了,窗外的星星在漆黑的布幔裡閃耀,明亮閃著清輝。
月亮是暗淡地,被烏雲半掩著。
暗淡得令人鬱悶。
他掩上筆記本,攤到床上,盯著漆黑的天花板,想睡,可是腦海裡一直都是那些報導,揮之不去。
他彷佛看到那棵翠錄的大樹,樹下兩個穿著潔白校服的少年,其中的一個,臉上帶著青澀稚氣的笑容,眼神明亮,帶著水晶般的晶瑩。
然後是深夜微冷的街道,獨自守候的身影,孤獨而倔強的等待。
還有無數人避如蛇蠍的鄙視與冷漠。
家人的無視,還有那一夜的腥鹹的海水……。
一切一切,在記者的筆下,再次重現。
穿過這些將向少悠描繪為不斷勾引糾纏男人發情的同性戀的濃重墨彩,牧少紀只看到隱藏深處的那個寂寞而倔強的少年。
與那些揭示牧少紀身世的報導不同,沒有瘋狂的女人,沒有血淋淋的照片,沒有暴力的鏡頭,向少悠的過去,只有文字描述,那些配圖,也只是那家學校與故居而已。
然而卻如同醫生冰冷的刀鋒,將向少悠的過去解剖陳列,讓人有一種已結痂的傷口被再次剖開的傷。
起碼,牧少紀感到鬱悶。
他自以為看穿了向少悠的所有,就是一個簡單的,沒心眼的,粗神經的,沒心沒肺,粗枝大葉的小呆子。然而,卻不曾想到,他會將真正的自己收藏得這麼深這麼密,他的過去一直埋藏在誰也不能接觸的深處。
而他只以為是的瞭解,居然只是皮毛。
也許連皮毛也說不上,只是假象。
向少悠也許是一個深藏不露的演員,起碼他將牧少紀騙到了,甚至,連他自己也被騙住了。
牧少紀一把將被子蒙過頭,在被窩裡深深地吐了一口氣。
然後,他打了一通電話。
天王.天王CH47
翌日傍晚,霞光遍地。
寂靜中,鑰匙聲響,正在叼著百力滋敲電腦的牧少紀轉頭一看,一愕,明明昨夜已經在心裡告誡自己要對他好一點,可是還是禁不住嘴一張,脫口:「喂,小朋友你來錯地方啦!」
消失了一夜的向少悠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