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相信她會把全副的精力,用在教育立樹身上,以彌捕她永遠無法擁有一個親生子的遺憾。
還有經濟能力的問題,據組長的八卦,仰德實業似乎發展的不錯,秀朗這個總經理也幹得有聲有色,隨時準備要接下父親的大業。
立樹會變成社長之子,他會擁有最好的資源、受最菁英的教育,以立樹的聰明才智一定沒問題,他會站在社會的頂層,和他父親一樣俯瞰腳下的云云眾生,而不是像我一樣,一生做一個快樂的清潔工。
更重要的是,他會有一個父親、一個母親。和世界上大多數人那樣,他會很幸福。
我越是想,越是覺得自己應該把立樹交還回去。
就算是以立樹意願為主好了,我想就算我問他:“你想不想回到把拔身邊?”,立樹或許一開始礙於和我的感情,還會說什麼:“恆恆這邊比較好!”,但就算秀朗真來帶他回去,他也不會有多大抗拒。
而過了五、六年,就像楊昭商說的那樣,六歲以前的孩童不會有太多記憶。立樹會忘了我,他會想不起我的名字、想不起我的住處,最後連我的臉都認不出來,說到底我們也只相處了半年而已。他會把我徹底從記憶中抹去。
然後有一天,立樹會扶著秀朗,走在他們別塑前的山道上,一邊散步一邊談笑。
秀朗會問立樹:『你小時候有住過一個叔叔家,你都叫他恆恆的,你還記得嗎?』
而立樹會歪歪頭,然後笑笑:『真的嗎?我都忘記了。恆恆,好奇怪的名字喔!』
那天晚上,我看著立樹熟睡的臉,用手撫著他的額頭,忍不住淚如雨下。我為了不吵醒他,拚命地用手掩住口鼻,卻擋不住從指縫滴落立樹頰上的淚水。
我又接到了林秀明的電話,那是在一天下班後,準備要去接立樹的時候。
號碼顯示是小K的手機,我本來還以為是他打給我,沒想到一接起來就是那個零下三十度的聲音。
“吳正桓,是你吧?”
打到別人手機裡,還用這種質問的語氣確認對方是誰的,大概也只有林秀明瞭。
“……你們的關係,已經進展到可以代用手機的地步了嗎?”
電話那頭頓了一下,林秀明似乎有些不自在,輕哼了一聲。
“凱賓累得睡著了,我忘記帶手機出門,只是借他的用一下。”
我實在好奇,照樣的情勢看來,以我不太發達的八卦天線也可以判斷,小K竟是和這個林秀明走在一起了。這對我是完全無法想像的事。
小K和秀明竟然都是同性戀這點先不談,至少以六年前我還在公司時的印象判斷,林秀明是那種蚊子接近他三尺之內,都可能被他凍死的大悶鍋。而小K的個性則是活潑到有點天兵,倒個咖啡都會燙傷手的呆子,這兩個人怎麼想都不大對盤。
不過仔細想起來,我和楊昭商本來人獸殊途,都可以勉強湊合起來了,似乎也沒什麼資格說別人。
“有什麼事嗎?”
我問林秀明,聽見他的聲音,我竟本能地想問他上回秀朗跟我說過的,新婚之夜喝醉酒的事。但想想也實在可笑,秀朗對我的感情已經夠清楚了,這種話也想必是假的,我又何必問來自取其辱。
“立樹還好嗎?”果不其然,林秀明劈頭就問。
我終於耐不住心中的疑惑。
“你和……盧鬱惠有什麼關係嗎?為什麼你這麼關心立樹的事?”
我的話似乎讓林秀明頗感意外。“你知道鬱惠?是林秀朗跟你說的?”
我懶得多做解釋,只是嘆了口氣。
“輾轉知道的,關於立樹的母親和秀朗的事,我已經全都知道了。只是我想不透立樹和你的關係,他應該只是你的侄子不是嗎?”
林秀明似乎猶豫了一下。“鬱惠和我,是在加拿大認識的。”
我怔了一下,隨即想到愛文說過,立樹的母親曾經去加拿大留學的事情。
“本來是林秀仰給我的命令,我當時是在美國念學位,他卻要我到加拿大找一個女孩子。他還說找到那個女孩子以後,就給她帶個口信,要她早點回國來見林秀朗。”
我不知道竟然還有這一層故事,看來林家這些至親間的恩恩怨怨,比我想像中還複雜,頗有連續劇的氛圍。
“他沒有說林秀朗和那女孩子的關係,不過大概猜也猜得到。我根據伯父給我的資料,找了那個女孩子,就是鬱惠,但是我跟鬱惠說明原委後,她卻說她不想回去。”
林秀明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