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應道:“無甚重疾,賤恙漸愈,多謝教主關心。”我轉眼看了看地上的那個少年,死狀和弄玉以前所殺的人一樣,傷口甚微,卻是一招取命。我極力控制住自己心中的憤懣,笑道:“我原本只是想來探病,只是沒想到教主正興致高昂,我等便不妨礙教主流連花叢了,後會有期。”語畢,便抱拳準備離開,卻被身後的桓雅文拉住了手:“採,你先別走。你……看看那少年的相貌。”
我轉眼隨意地看了一下他的臉,卻一下被震得說不出話來了——我從未見過與自己這麼相似的人。
這時弄玉卻突然笑了起來:“沒想到時間一長,我和桓公子對你的稱呼還對換了。溫公子,是不是連兩人之間所做的一些事也交換了呢?”
我的臉瞬間變得通紅,想要否認,可這的確是事實,弄玉心裡也明白。我看了看桓雅文,他也是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我只得說道:“我知道你對我並不像我想的那麼差,很多時候,你是為我好的。我也知道,我錯怪你了。”
弄玉先是一愣,隨後無奈道:“你知道……原來你知道。”我說:“我……對不起,我誤會你這麼久。”
弄玉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我,眼底似乎有火焰在燃燒——
他猛然直起身子,眼眶變得通紅,已是十分激動地指著桓雅文問道:“你既然知道——為何要爬上其他男人的床!!!”
我看了看桓雅文,站在我的身邊,一動不動,就像是一座已然矗立了千萬年的石像。我低下頭,用我幾乎都聽不到的聲音說道:“對不起。”弄玉冷笑了一下,像是失了神一般喃喃重複著我的話:“對不起……對不起……你居然願意去引誘一個男人,都不願意待在我身邊。我現在才明白,你確實沒有變過心……因為你從來沒有對我動過心。”
我正想解釋,卻聽到身邊的桓雅文說道:“你們不要爭了——哥哥,採……不,溫公子,他從來都是傾心於你的,他對我的感情並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最喜歡的兩個人能在一起,已是上蒼對我的眷顧了。”他對我苦澀地笑了笑,說:“溫公子,你一定有很多話想要對哥哥說。我還有事在身,就不多陪你們了。”他拉開門正準備出去,誰知剛拉開的門卻被弄玉的掌風給擊中,立刻合了起來。
他沒有再開啟門,卻也沒將頭轉過來,只是對著門,無聲無息地嘆了口氣。弄玉看著他的背影,許久才緩緩說道:“雅文,你還記得小時候,我帶你去馬場玩的事嗎?”桓雅文緘默了一會,說:“我怎麼可能忘。”弄玉說:“我帶你去的時候,明明沒有告訴娘,卻騙了你說我已經告訴她了,回來的時候,我們都被罰跪了好幾個時辰,娘問我們是誰出的主意,那時你說,是你帶我去的。”
桓雅文眼神變得有些飄忽,淡然說打道:“我不記得了。”弄玉就好像沒聽到他說一般,繼續說道:“九歲那年,我們兩一起去山上採野果子吃,爬山的時候,我們都踩到了一塊鬆動的石塊上,兩人從山坡上滾了下來,當時我的腳刮流血了,是你把我揹回去的。”桓雅文說:“當時你沒法走路,不背也不行。”弄玉說:“你回去以後就根本沒法下床了,因為你的腿扭傷了。還叫大夫告訴我,你是中了風寒。”桓雅文把頭埋了下去,不再說話。
弄玉沒有管他是什麼反應,自顧自地說道:“我十三歲的時候,爹牽了兩匹馬回來,一紅一白,說要送我們給我們,他說我是哥哥,叫我讓你先選,你當時說你想要什麼顏色的?”桓雅文說:“紅色。”弄玉說:“那是因為我實在很喜歡那匹白馬,兩眼一直盯著它不放,你看到了,所以你說你想要紅色。”桓雅文嘆息道:“哥……你想太多了。我真的喜歡紅色。”
弄玉無力地笑了笑,又說:“我十五歲生日那一天,皇上下令讓我和霓裳公主訂婚,那天晚上,你對我說了什麼話?”桓雅文低聲道:“我說我喜歡霓裳,請你將她讓給我。”弄玉說:“因為你認為我不喜歡霓裳,所以你就應該喜歡她——而現在你認為我喜歡溫採,所以你就應該成全我們,即便是溫採喜歡你,你也得放棄他。”桓雅文轉過身來,有些緊張地說道:“不是這樣的……”
“這樣的謊話我已經聽了太多次。”弄玉冷冷說著,眼中有不易察覺的憤怒,“從小到大,你都一直想把最好的留給我,自認為成全別人就是自己的幸福,從來不懂得爭取。這也就是我從小都比你優秀的原因。因為你認為,我是哥哥,我理所當然應該比你強,你永遠都該是被保護的那一方,是這樣嗎?”
桓雅文看了看我,又解釋道:“哥……這一次我絕對沒有騙你……我……”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