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剩每次去泡溫泉的時候照料一番,居然還很活了一些,結果最多的是豇豆、青椒和茄子,而且照著長勢,還能再收一些。
李大花稀罕的什麼似的,狗剩把癟的、歪的都挑出來說是留著自家吃的時候,死活不肯。
“左右你們要去鎮子上,先帶過去,若是有人要,能多得幾個也是好的,實在賣不出去再拿回來,不也一樣!你就是死腦筋,那山頭好歹也花了一百多兩銀子上去,這還沒見個響兒呢!”
說道一百多兩銀子時候,李大花嘴角不由自主的抽了一下,還是控制不住的心疼呢。
李大花這兩年瘦的的厲害,就是這一冬,什麼也不做,吃好睡好,也沒見胖幾分,臉上顴骨高高的突出來,臉上面板鬆垮下來,很是有些嚇人。
狗剩輕易並不直接去駁李大花的話,省的把人氣出個好歹。
青蒲鎮不是什麼大地方,卻也還有幾戶大戶人家。
狗剩先前賣兔子和蘑菇都跟這幾戶人家的管事和廚子拉過關係,也算有幾分交情,再有就是一南一北兩個成氣候點兒的酒樓,基本上就差不多了。
與這些人打交道,卻只有狗剩親自去了,好在軍戶雖不許做生意,賣糧賣菜是不算的。
狗剩深知不論是蘑菇還是這大冬天的種出來的蔬菜,在這等小地方都是極新奇的,保不準就有人藉此生事,都是挑了最好的先給縣太老爺,分量把握的剛好,每一樣滿打滿算,也不過炒平平的一小碟子,最多夠縣太老爺自己打打牙祭,算是樹了一面大旗,人縣太老爺吃了都沒事呢!
縣太老爺也是個妙人,今年有五十歲了,還是先帝時期的兩榜進士,這些年兜兜轉轉還是在青蒲鎮做了個七品縣令,早就歇了往上掙的念頭,年紀大了也不願意奔波,竟上下打點一番後,在這縣令位置上連任起來,好在為人雖平庸,卻並不是貪得無厭之人。
這半年來,狗剩每每上鎮子,總會帶一點子自家的新鮮東西給那相熟的門房,託他送進去,跟縣令一次面未碰過,卻有了幾分默契。
“大兄弟,我們老爺說了,這大冬天的種出來的菜蔬常常鮮就好,倒是那曬得乾乾的小魚有嚼勁……”
中年門房背微微弓著,來回搓著雙手,有些諂媚的笑著。
縣令當然不必認真理會討好、借他名頭的人,小小的門房可就不行了,他兒子在是縣令老爺身邊的小廝,每每狗剩了好東西送過來,都是經他兒子手送上去的,為此才得了老爺青眼,他還指望著狗剩能多送些新奇東西來呢,而況狗剩手也松,每次總有自家制的醃菜或燒餅等是單給他的。
“知了,黃伯,這是自家過冬泡的蘿蔔,不是什麼好東西,您拿去早飯下粥卻還過得去……”
門房眉開眼笑的接了。
“大兄弟放心,我家那小子說了,老爺雖沒明說,對您可真真是記在了心上,時日久一點兒沒大兄弟的訊息,還要問哩!”
狗剩點點頭,要的就是這等效果,但凡有頭有臉的人家無不訊息靈通,縣令態度如此,就夠了,若是真叫狗剩正經去應酬,反倒叫人難受了……
如此,轉眼就是幾個冬去春來。
狗剩真正長成了一位翩翩少年,所謂居養體,這幾年,那溫泉山上的棚子雖不如現代溫室大棚好,卻是一年冬天比一年冬天出產好,養兔子早就步上了正軌,老天也開眼,風調雨順,田裡都大豐收,還比不上權貴之家,卻也算一個實實在在的小地主了,除去兩個山頭和山頭下的大幾十畝地,另在柳樹屯周邊各處上中等的田地近三百畝,家裡院子年前就翻修了一回,往後頭擴建了一排,正經分了前院後院,只要瞧著中意的書,狗剩都買了回來,吃穿用度均有了講究,與屯子的漢子自然是氣度不同,現在,走出去,屯子裡的大姑娘小媳婦兒看著就臉紅,又還盼著能多遇見幾回。
外頭的田地,狗剩都是僱給當地人種,也不講銀錢或分成,只說年成好一畝上等的地繳一百五十斤糧食,年成不好再做計較,餘的不必多說。照著這裡的規矩,僱田是四六分的,一畝良田,好好侍弄,一季約莫收三百五十斤左右糧食,冬日裡還能趕一季冬麥,狗剩懶得一年檢視兩回,只每年秋收後叫佃戶送規定數的糧食過來,省了不知多少事,佃戶們也是極願意的,除去送的租子,其餘不論收多少都是自家的,那等勤快的最歡喜了,是以狗剩的地一直都不愁人佃的,家裡大糧倉堆得半滿,每年新糧收上來才賣陳糧,一家人心都放在肚子裡,再沒什麼怕了。
“小爺回來了!”
門房李伯遠遠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