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小妹妹啊,大草,不要碰火盆,曉得不!”狗剩交代了一句,從灶眼裡勾出大鐵壺,用破抹布包著修補了好幾次的把手提出來,倒了半盆熱水。
劉打鐵這幾天去幫楊地主家翻地了,李大花則挺著六個月的大肚子去侍弄自家的幾畝荒地了。
狗剩快步把熱水端了過來。
李大花胡亂洗了把臉,舒服的出了一口氣。
“爹,快點兒,快點兒,大哥燒了好吃的……”柱頭一連聲的喊了起來。
劉打鐵憨憨的應了一聲,拍了拍大兒子的背部,這就是表示表揚了。這個老實的過分的老男人,連對著自己的兒子都半天嘰不出一個字來!
“摸什麼,還不快進來吃飯!”李大花一屁股坐在土爐子旁邊的木凳子上在廚房裡喊道。
凳子發出好幾聲“吱呀”聲。
“娘。”大草慢慢的從灶眼下挪了出來,怯怯的叫了一聲。
“死伢子,叫什麼叫、叫、叫!”
劉打鐵婆娘李大花是典型的長期被貧窮生活和艱苦勞作壓迫的農村婦女,這一類婦女有的毛病,李大花幾乎一樣不少,性子還格外急躁,對兩個小丫頭尤為不耐煩。
“娘,說的什麼話,大草一天沒看到您,叫您一聲怎麼了,您就好好應一聲不就好了!”狗剩進屋往照明的火盆裡又加了幾塊木炭,頭也沒抬的說道。
“臭小崽子,就知道教訓老孃!”李大花悻悻的嘀咕了一句,到底還是沒有繼續胡亂發脾氣。
劉打鐵讓柱頭攀在自己胳膊上走了進來,柱頭眉開眼笑的望著他。
柱頭這麼高興,當然不是因為能吊在自家老爹身上——在楊地主家幹活,除了每天六個銅板的工錢,還管一頓中飯——兩個摻了白麵的玉米麵饅頭,稀飯管夠,重要的是,只要不影響幹活,大管家對短工們省下一個或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