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真的還沒出城?不,以小昊兒的頭腦,決不會有那種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的愚蠢的念頭。拿了令牌卻不出城,小昊兒並不知道自己曾經下的那道密旨,難道他本來就不打算從城門出去,只是故佈疑陣,誤導自己?
“昨晚沒用令牌從城門出去,今天又有如此嚴密的守衛,皇上放心,衛將軍除非能飛天遁地,否則怎可能出得了央都。”李宿忍不住說,央都的守衛可說是密不透風,尤其是先皇出事以後,城樓每隔三步就有一小崗,十步一大崗,而且城外還有一條寬長的護城河,衛將軍又如何出得了城?
“飛天遁地?”日燎猛地心念一動,大央著名的地下縱橫交錯的水道!為了用水以及灌溉土地,大央建國之初,便在全國幾個最重要的城市的地底下鋪設了四通八達的長長水道,連線大央幾條主要的河流,一方面可以在雨水季節時疏通,避免水災,另一方面,在乾旱時也可從河中引水,保證百姓的基本生活需要。央都的水道一直通往城外的上央河,地下水道雖然不寬,但是兩人還是可透過。這個時節,上央河也是乾涸期,水道的水其實並不深!想到這,日燎臉色剎時大變,“李宿,立即帶人去城外的河邊,快去!”
“好的,皇上。”李宿頓感莫名其妙,不過還是迅速地帶人前去。
“你們下去吧!”日燎頹然坐下,然後示意眾將退下。他感到疲倦萬分,幾個夜晚為衛昊天守在屋外,白天還照常處理國事,精神和體力已透支過度。但是肉體上的疲倦遠比不上精神上的痛苦,所以現在的日燎頭腦反倒異常清醒,將這些天發生的事情串在一起,答案越來越清晰,也越來越令他新冷。小昊兒,你真的是這樣殘忍,這樣毫不留戀,絕情,千方百計地逃離我的身邊,朕難道一點也比不上那個靳鷹嗎?挑了最佳的時間,精心設下了局,然後扮演著令我心痛的角色,讓我放下了所有的戒備,使我完全忘卻了你的身份―你可是大央名副其實的無敵戰神啊,哪會如此脆弱?朕真的失策了,不該讓你回衛府,不該沒提防那可惡的女人,朕也想不到衛武夫婦為了你居然連命也不要。衛武夫婦的死讓你痛下決心實行你原本已放棄的計劃吧,難怪那天你會對衛武說如此奇怪的話,放棄逃走,不是為了朕,而是為了你所謂的父母。
“皇上,不用擔心,衛將軍可能只是傷心過度,才會受到挑撥,離開你的,等過了一段時間,他想明白了,說不定會突然出現在陛下的面前,主動回到您的身邊呢!”玉安走進來,看著主子這副筋疲力盡的樣子,十分擔憂,忍不住勸慰。
“小昊兒會主動回到朕的身邊?你說的恐怕是在夢中吧!等他醒悟,主動回來,朕怕他真的灰飛煙滅的那天都不可能回到朕的身邊。只是坐著等並不是朕的所為,獵人不出擊,怎會捕得他喜歡的獵物?而且這獵物可是朕狡猾的小昊兒呀,你以為白狄是他的對手嗎?”日燎淡淡一笑,“不過狩獵前,一些帳還是要清的。”是啊,有些帳還是要算的。
“太后,皇上駕到……”隨著外面的一聲喊叫,日燎便慢慢地踱進了當朝太后的康寧園,他的臉上看不出喜憂,不過身體卻散發著一股喋血的殺氣。
“皇帝,你日理萬機,想不到還會有時間來瞧我這副老骨頭。”周太后微笑著端坐在椅上,雙手緊緊摟抱著一個白玉的罐子,年約三十出頭的她,圓圓的臉,五官平凡,在美女如雲的後宮根本不突出,日烈卻曾稱讚她賢良,溫柔,善解人意,這也是她以小侍郎之女卻能登上太后寶座的最重要原因。
“太后,您可是大央的國母啊,朕來問候您也是很正常的,而且還特意送上太后辛苦您等待的喜訊:衛昊天終於如您所願逃走了。太后勞心勞力,夜訪衛將軍府,不是為了這個結果嗎?這對太后如此重要的訊息,朕哪能不親自來告知。”日燎輕描淡寫地說。
“昊兒逃走了,他終於逃走了,哈……”愣了一下,周太后先是激動得喃喃自語,然後哈哈大笑起來,把往日端莊,和藹可親的太后形象一掃而光,更象個發了瘋的婦人。
突如其來的轉變連日燎也甚感愕然,他設想過周太后可能有的各種反應,每一種他都作了充分的準備,但是現在她居然毫不掩飾!日燎站在一旁,冷冷地望著她,目光中帶著濃濃的厭惡和驚奇。
“月姐姐,小如為你完成心願了,你聽到皇帝說了嗎?昊兒,他飛走了,飛出了我們厭惡的牢籠。其實那姓衛的傢伙早就應該死掉了,你偏偏不許我進行計劃,看,還是我的辦法行,只要搬出那個背叛你的人妖,還不是一切好辦?他們死了,昊兒就毫無顧慮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