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訓之一回頭,對眼前的身影打量著。
來人扯下了矇頭的黑布,單膝跪下。
“小女何瑤拜見何大人。”
“何瑤?”何訓之冷笑了兩聲,“我還以為你忘了這個名字呢!你現在不是叫齊英麼?”
何訓之向著齊英逼近幾步,“怎麼樣?當了那小畜生的女人,感覺如何?”
齊英默不作聲。
自宮變那日起,已過了十五日。這十五日裡,齊英的身份可謂是翻天覆地。她從一個永昌王府的小小女婢,竟搖身一變,成了皇帝最貼心的侍妾。
也難怪這何訓之多疑了。
齊英本是何訓之撫養大的,她喚何訓之的時候,便是用了“義父”二字。何訓之對她確是有養育之恩。她分明記得她那悽慘的幼年——流落街頭,久無居所,無依無靠,衣食無著。若不是何訓之相救,她怕是早就淪為街邊的餓死鬼了。
既是有恩,便是要報。如今,義父安排自己在鄭屹之的身邊,做他的眼線。
何訓之早就準備好了。他一直對這鄭屹之防備著,所以早早派了齊英入了永昌王府。
齊英是他最為聰明伶俐的義女,何訓之偷偷安排齊英做了永昌王府的婢女。齊英本就不凡,矯健的身手,出眾的氣質,叫那鄭屹之一眼就瞧出她是個習武之人。
這樣的人才,又怎能浪費在端茶送水的小事上呢?鄭屹之暗自思忖著,將齊英留在了身邊,當起了貼身侍衛。
身邊缺的就是這樣的幫手。
齊英果真也沒有辜負何訓之的期望,她編造的那些身世和那些虛假的過往,讓她順利地取得了鄭屹之的信任,幫著他料理著他手上的小事。
鄭屹之不敢叫別人做的,齊英卻可以接手去做;那些不敢說的話,也敢與齊英說。齊英似乎與生俱來就有著一股讓人信任的忠厚,那忠厚卻帶著伶俐,叫屹之不知不覺就與她多說一些。
如今,齊英成了鄭屹之的妾侍,卻也是順理成章的。
屹之已經失了允業,貼心的人便只有齊英一個了。閒來無事之時,他便召了齊英到身邊說說話。屹之的底細只有齊英清楚,也只有齊英的伶俐能迎了屹之的心。這樣的孤獨,叫齊英成了屹之如今最交心的朋友。
既有這樣親密的關係,屹之便把齊英立為了自己的妾侍,避人耳目。
何訓之打量著眼前的齊英,暗自笑了一下。
這齊英當真是不同了,是個大姑娘了。雖然她還身著男裝,可那臉上分明是塗了胭脂的。想到白日裡齊英定是頂著這樣的妝容,身著妃嬪的華服,何訓之竟禁不住有些惱怒。
齊英是長大了,自己卻日漸衰老。
絕不能讓這年華白費!自己失去的,都要在這時候一點一點補回來!
何訓之的臉上突然憤憤地冷笑著,他對著齊英,問道,“讓你辦的事情,進行得怎麼樣了?”
“皇上最近……沒有任何異樣。”
齊英依舊是這樣的不動聲色。
沒有異常,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