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漓白了他一眼:“你不覺得是你那皇妹說話像個十歲出頭的小姑娘麼。和她待久了,就覺得自己特別老。”
韶廉哈哈大笑起來,又勾住他的腰,纖細在掌中,彷彿一折就斷。想了一想,韶廉拿起身邊的桃花木梳,順著他的頭髮梳下。邊梳著,邊道:“我們已經要計劃著剷除委花了。”
檀漓點點頭:“你自個兒小心些就是。”又想了想,“為什麼你們一直不一刀殺了他呢?”
韶廉颳了他下鼻子:“笨蛋,他身邊的侍衛都是一等一的高手。父皇在世的時候,他忠心的像一條狗,父皇駕崩,他就變成龍了。你以為我不想一刀殺了他麼?”
檀漓點點頭,不再言語了。
梳子順下,青絲纏纏綿綿,如流水,轉瞬就逝去在指尖。
春日過得悠長。
閒散的日子風輕雲淡,偶爾來一場雨,下得溼氣濃重。但毫不影響繁花盛開的景緻。
但繁華下,總是暗藏殺機。
委花被叫做閹狗,好像久而久之,也有了狗的嗅覺。那些濃重的殺意,他怎麼會嗅不出呢。
日日走在宮中如腳踏銀針,儘管有人暗中保護,他還是時時提防著。有一日,被告知自己的飯中被下了藥,他以後吃飯一定要人試兩遍才肯放心。睡覺的時候,四人輪流看守。卻還是有動靜,他嚇得從床上彈起,才發現角落一隻貓。從此,在委花住的範圍內,所有的貓全被殺光了。
終於有一日,委花幾近瘋癲。在這皇宮中,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逆襲
蘇曉的密探報來情況時,他在喝著一杯茶。他微微笑,搖著扇子去大殿找韶廉。韶廉聽到訊息,也一起笑了起來:“果然被你說中。委花的疑心病很重,雖然為人心狠手辣,但是可以利用這點讓他先呆不下去,轉而投奔宮外的勢力。”
蘇曉點點頭:“最晚明日的傍晚,他們就會有所行動了。”
韶廉撐著腦袋說:“不知道是蒙古人還是徐幽瑾的黨羽,權看明日了。”然後抬頭看了看大殿外的夕陽,“若是徐幽瑾,我還真有些期待呢。”
沒想到委花在第二日的午時便有了離宮的打算。蘇曉親自潛到他的住所,因為他身邊的侍衛都是高手,蘇曉輕功不錯,躍上屋頂,卻還是屏住呼吸不敢動彈。生怕被人發現。
委花讓他們四人時刻不離身邊,自己穿了一身素色的衣服,拿了令牌。神色慌張地離開。
蘇曉勾嘴一笑,躍下屋頂,穩穩落在地上。手中還提著一個小瓶子。
午時陽光正盛,在城門上。光如利劍穿過。委花很順利地出了宮門,但很快,四周的侍衛也因為出了門而消失了。
他們躲到暗裡,也是猜到有人會跟著。時時提防著。
委花緊接著快步上了一輛車,蘇曉已經萬事具備,正蹲在宮門外的一棵樹上看著馬車駛走,勾嘴笑了笑,躍到宮牆裡。從袖間不知何時變出一隻鴿子,鬆手一放,白鴿揮著翅膀飛走。
他又搖著他的扇子,哼起了小調。
鴿子穿越重雲,落到了路邊一個埋伏在暗處的結實臂膀中。
彤緬開啟鴿子上的紙條,然後對對面的人打了個手勢。
宮外的這條路十分隱蔽,但是隻有一條路通往臨安的郊外,前半段十分平坦,後半段馬車都不能跑了,因此,和委花接頭的人一定會在這個地方出現。
馬車的聲音越來越近。與此同時,另外一段也有了動靜。
是三個人,帶頭的個子很高。逆光的關係都看不清晰。彤緬沉著氣,聽到越來越近的馬車聲。
停住。委花下了車,緊接著,四個侍衛也都現了身。
另外三人走近。
委花下車,走進最前的男人。
男人說:“你怎麼那麼匆忙就出來了?!”帶著怒意的語氣,卻把委花嚇得哆嗦了一下。這是在宮中從來沒看見過的樣子。
他顫抖著說:“我實在害怕了,你知道,寧文的事情失敗後,我好害怕蒙古人來找我的麻煩。而韶廉那小兔崽子又一天到晚找我麻煩,現在只有投奔您了,沒想到你會親自來接我。”
“我們……快走吧,徐大人。”他哀求道。
徐大人,就是徐幽瑾。
徐幽瑾卻一把拉住他的衣服,提住他的身子。翻轉過去,推了一把。委花慘叫一聲,一個踉蹌向前,險些撞到馬車上。
“我們回去。”
“什麼?!”委花尖尖的聲音響起,“瘋了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