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令華緊緊抱住趙華,聲噎氣堵地問道:“是真的出了大事嗎?”
趙華點頭:“大哥被東廠關押,無人敢保,這分明是陷害。現在還不知道大哥得罪了哪個,這麼狠毒想置他於死地。”
陶令華萬箭穿心一般。
趙華又道:“如今萬貴妃病重,聖上無心理政,東廠梁監全權把持朝政,誰敢頂風和他們作對?上次林大人上書彈劾就是被他們陷害入獄的,後來出獄就重病而亡……不好!”趙華忍不住打了個寒噤:“不會是被林大人牽連的吧。大哥曾經為林大人上書求情,怕是那時候就得罪人了。”
兩人計議了一夜。只是如今是有心幫忙的卻無力,有力的卻不想冒險,沒有落井下石已經很不錯了。
不知道趙泰在受怎樣的罪,不知道是不是還能奪回性命。
時間點點滴滴過去,已是半夜時分,上了床,兩人緊緊抱在一起,都沒有睡著,感受著對方急促的心跳,寒夜之中只有心口的這一點溫度可以溫暖對方。
趙華又奔波了幾天,毫無結果。
希望一點一點熄滅。
陶令華在東牆下徘徊。穆啟昨日已經回來。穆平也一起回來了,想必穆啟已經知道自己家裡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是他竟然不聞不問,陶令華心下有些寒意。
可是現在,只剩下穆啟沒找了。只有他在自己認識的人中最有權勢。
可是這幾年何曾給過他一個笑臉,一點好處?還曾經說過下到黃泉也不相見的決絕之語,雖然沒有真正斷絕關係,但是也從沒想到去求他辦事,如今要去求他,邁出這一步是多麼艱難,這一句求人的話是多麼難開口,陶令華自己知道。
可是如今生死關頭,哪裡還顧得許多?咬了幾次牙關,還是爬上梯子。牆那邊的梯子依舊在那裡,似乎每天都在等著有人爬上爬下,只是荒廢了許久沒人理會了。
冷遇和拒絕,這是必定的,但不管怎樣,拼著丟臉,也要問一問。陶令華跳下木梯,徑直向穆啟的小院走去。
幾年了從來沒到這裡面來過,頂多到過客廳。這小院和自己臥室所在的那個差不多,也有書房和臥室浴室,只是冬天,景色蕭瑟的很。已經是傍晚,天色黑了下來,屋裡已經亮起燈火,窗紙上人影微微晃動。
陶令華試探著走到門邊,卻發現門扇半開,輕輕敲了三下。裡面立刻有人道:“小華?”下一刻就見兩扇門被開啟,穆啟一把把他拉進去,笑道:“你總算來找我了。”
陶令華咬了咬牙道:“我來,是求你幫忙。”
穆啟把門關好,按他在椅上坐下,倒了茶給他捧在手裡,笑道:“什麼事?說吧。”
“我大哥……”陶令華無心喝茶,放下茶杯,抬起頭,拼著被人拒絕,還是開口說了出來:“我大哥,被東廠抓走了,我來,是想請你幫忙救他。”說完眼睛不眨地盯著穆啟的眼睛。這人知道趙泰被抓走,還這樣平靜。
穆啟神色沉了下來。
陶令華心中一緊。
穆啟道:“我就知道你無事絕不會上我的門。”
“……”
穆啟冷笑一聲:“你可知他得罪了何人,你可知救他有多難?他得罪的是梁監的侄子!上次給林栩求情,就已經得罪了人家,這次他又打傷了人家,還是重傷,斷了一條腿,你說我怎麼幫?”
“啊?”陶令華大驚,上書他知道,打傷人,這是從哪裡說起?
穆啟道:“梁監的侄子梁池現在家中,聽說是前幾日納妾,去接親被人打傷,我昨日才去看過,大夫說恐怕要殘廢!你們還懵懂不知!本就是勢不兩立,現在又重傷了梁池,梁監豈能饒他?”
陶令華聽穆啟說一句,就覺得燈火黯淡一分,直到穆啟說完,他覺得天已經是一片黑暗,暗到伸手不見五指。
官場之中,本就黨爭激烈,現在大哥已經卸任,無權無勢,就算還在任上,也惹不起權監。那麼就是死路一條了是嗎?就算沒有判定死罪,以錦衣衛的手段,遲早被折磨致死。
慢慢抬起頭,看著穆啟,沙啞著聲音問道:“這樣說,是全無生路了是嗎?”
穆啟不語。
陶令華扶著圈椅的把手慢慢起身。
穆啟看他搖搖欲墜,想去扶他,誰知陶令華“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聲音裡有血在滴:“求你救趙泰一命。”
穆啟本來在扶他,聽了這句話冷笑道:“我救他?我是他什麼人?我是你什麼人?我憑什麼救他?”
陶令華抬頭,只是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