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勁兒高漲。
又過了許久,一盤又一盤的關於蓮藕的蔬食餚果甜品主菜便呈上了慶家主人的飯桌。
慶墨漸倒是一臉平靜的愛答不理,“今天挖來了藕?”
裴淺玉夾起一個藕合,“又是夕飛做的吧?”
端來飯食的下人應著,“是,夫人,這正是二少爺親手做的。”
裴淺玉吃完後很悠然的評價,“倒是很好吃。”
慶墨漸也開始嘗,“真是不錯。哎呀,這不成器的孩子,也就能做點兒這個。”
裴淺玉沒有直接否定,“別這麼說,到底是自己的孩子。癩頭兒子自己的好,你怎麼老是說夕飛不行。”
慶墨漸只好不再說什麼,索性埋頭開始吃飯,裴淺玉也開始用飯,還算心滿意足,“夕飛的東西,今天做得格外好。”。
在廚房的我將自己的成果呈獻給楊蕪青,滿懷期待。
當然最後如願以償的收穫了滿意的微笑和不吝惜的讚美,“很好吃。你居然會做飯,這我可是真的不會。”
難得我可以小勝他一籌,心中不免有些小小的得意,我比他矮那麼一點點,微微抬頭時看著他的模樣,不完全卻還是很迷戀。
午後的陽光碎碎的灑在他半含笑的側臉上,一時間我有一種我們已經朝夕相處了經年累月了的感覺,可是,事實上,我們不過相識了十二個時辰而已。
想想也是,十二個時辰的確太短了,可是這麼長的時間,卻足以長的讓人淪陷。
但是我不知道楊蕪青知不知道,他是我這一輩子,唯一以心而為洗手作羹湯的人。
☆、桂榜
那天的晚飯沒有再勞頓我親自上手,估計是大家看不下去了。
從那時起的接連幾日,說來也怪,香樟樹上如何唧唧歪歪多了喜鵲的聲音,也是奇怪,從沒覺得喜鵲這麼能叫喚。
楊蕪青一日問我,“你不是還有一兄一妹麼?女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我沒見過令妹到不足為奇,如何也沒見過你大哥?”
我的回答平平淡淡,“因為慶衣緋應試去了。”
楊蕪青“哦”了一聲,“那,結果怎樣?”
我答道,“我只知道他童試的時候是個案首,這鄉試的結果不是現在還沒出來嘛。”
楊蕪青很是讚許,因而略帶些客套,“如此?想來大公子必然才華過人,可是‘文曲星’現世,哎,那你為什麼不隨他去試試。”
我不願拿這個問題和他糾纏,這是我的痛處,“舞颺心不在此志不在此,不願隨波逐流。”說罷推說倦了,去屋子裡歇著。
楊蕪青一時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到頭腦,正待進去之時,一旁的老管家突然說了話,“楊公子,方才……失言了。”
楊蕪青不解的發問,“如何?我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麼。”
老管家道,“二少爺素來不喜功名之談,方才已是他表現得最溫和的煩厭了。”、
楊蕪青皺眉,“男兒豈有不立志?總是想追逐個光宗耀祖才是。”
老管家搖頭,“非也。二少爺只圖生得快活,不願如此。”
楊蕪青略冒昧的說道,“難不成……是不如人?芝蘭玉樹生於庭階,想來不會差啊。”
老管家堅定的反駁道,“二少爺文可定國武能安邦,公子不應小覷。”
楊蕪青抱歉道,“在下絕無此冒犯之意,我得去陪個不是了。”
老管家催促道,“快去吧,趕緊哄哄。”
接著楊蕪青輕輕地敲著門,“我可以進去嗎?”
我在屋子裡面的凳子上懨懨的坐著,聽到了他們的全部對話。老管家對我的誇獎不能不說讓我很受用,儘管我實際上可能……沒有那麼好,但是,其實也差不多啦。
白瓷杯盛了烏龍茶,青葉鑲邊,姿色柔和,我慢慢咂了一口,但還是滿腔怨氣的應著,“您請。”
楊蕪青先是淺淺一個作揖,“剛才多有冒犯,還請公子多多原諒。”說罷倒是不再客氣,我還沒說什麼,他便落座了。
接著喧賓奪主的自來熟似的給自己也倒了一杯茶,“青茶?好東西,怪養人的。”
我不搭理他,他繼續自說自話似的吟道,“遠遠上層崖,布葉春風暖,盈筐白日斜。這茶可是做的麻煩。”
我保持沉默,楊蕪青品了一口茶後感嘆,“這麼濃的蘭花香,清味雅氣。鳳凰單樅吧。形美,色翠,香郁,味甘。慶家當真是大戶人家,二少爺也是活的滋潤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