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身衣服我也穿過,一樣的料子,怎麼在我身上就半毫清雅的感覺都沒有,據爹孃以及兄妹的點評,只有“懶散頹敗之氣”,似乎這也成為慶衣緋一直反感這身衣服的原因之一,將它束之高閣到如今。
不過我堅信,慶衣緋一定穿起來沒有楊蕪青好看,那是必然的。眼前的楊蕪青貴氣十足,怎麼可能只是個遊醫郎中。
我的目光似乎一直沒有從他身上錯開,直到把他看得毛毛的。
楊蕪青問我,“是——我剛才沐浴了,但是難道我沒洗乾淨嗎,你為什麼一直盯著我?”
我眨眨眼,“因為你長得好看。”
楊蕪青像是被噎住了一樣,“我又不是女子,何來好不好看之說?”
我仰望他,“那好吧。那就是因為你英俊瀟灑玉樹臨風風流倜儻謙謙如玉使我不忍錯目——這個解釋你滿意嗎?”
楊蕪青拒絕和我繼續探討,“不說這個了。你餓嗎?”
我的胃空空落落的,今天可是水米未進了一天,又加上既驚又怕的折騰,真是苦煞我也。
我的頭在枕頭上磨擦著,“餓……”
楊蕪青長長呼了一口氣,“我去叫管家弄點吃的給你,等我。”
我眨眨眼表示知道了,然後稍稍抬著頭,目送他離開。
這一等的時間可真不短。
楊蕪青對老管家說了弄些吃食來,老管家便吩咐下去。
楊蕪青並沒有馬上進到屋子裡來,而是在廊道里和老管家進行著攀談。
楊蕪青先是向老人家問好,接著得到了老管家的回應。
楊蕪青問老管家在這裡呆了多久,老管家平靜卻難掩自豪的說,“剛剛好二十年整。”
楊蕪青的眉心輕輕一跳,“這麼久啊,二十年。嗯,哦,不好意思,這麼久了,居然沒有問您如何稱呼?”
老管家報出了自己的姓名,“侯夷,您就這樣叫我就好。”
楊蕪青一點都沒有奇怪或是驚異,很自然的開始唸詩,“春洲生荻芽,春岸飛楊花。河豚當是時,貴不數魚蝦。”
老管家先是微微一愣,接著繼續吟,“其狀已可怪,其毒亦莫加。忿腹若封豕,怒目猶吳蛙。”
楊蕪青繼續念“庖煎苟失所,入喉為鏌鋣。若此喪軀體,何須資齒牙。”
老管家不做猶豫,接的極其順暢,“持問南方人,黨鄭�瘩嬋洹=匝悅牢薅齲��剿廊緶欏!�
楊蕪青微微一笑,“我語不能屈,自思空咄嗟。退之來潮陽,始憚餐籠蛇。子厚居柳州,而甘食蝦蟆。”
老管家淺淺舒了一口氣,說上了最後一句,“二物雖可憎,性命無舛差。斯味曾不比,中藏禍無涯。甚美惡亦稱,此言誠可嘉。”
兩個人你來我往說了一首詩,最後相視一笑,不再討論這個問題,轉而下一個話題。
楊蕪青問他,“既然您在這裡呆了這麼久,一定對慶家很熟。”
侯夷點頭,“這是自然。”
楊蕪青接著問到關於慶舞颺的事情,“那,你對慶家二少爺,怎麼看?”
侯夷答道,“我在慶家待著,主要就在圍著二少爺轉了。二少爺人很好,很好,儘管老爺和夫人都不太喜歡他。”
楊蕪青疑惑道,“為什麼?我覺得他就像是個孩子。”
老管家看著楊蕪青,“男人,也許就該像個孩子。要是你有這種感覺,那麼,你大概已經知道了他的全部。二少爺比不得大少爺醉心於仕途經濟和江湖事務,又不是女兒家,也不如小姐那般的千金明珠。”
楊蕪青有些悲憫的看著老管家,“那豈不是儘管在家,還是離群索居。這麼孤零,豈不是很容易被摸到命門所在。”
老管家很為難的嘆氣,“是,所以不管怎麼說,我不希望少爺他受到傷害。他是我看著長大的,一手把他從尺把帶大到這弱冠之年,我可是心疼他啊。”
楊蕪青沒有表情,“看來您真是忠僕啊,對二少爺這麼好。”
老管家沒有再繼續回答,轉身離去,“我先去看看飯食準備的怎麼樣了,您可以先進屋稍作歇息,我隨後就來。”
作者有話要說:文中詩作為宋代著名的現實主義詩人梅堯臣所作的《範饒州坐中客語食河豚魚》。全詩如下:春洲生荻芽,春岸飛楊花。河豚當是時,貴不數魚蝦。其狀已可怪,其毒亦莫加。忿腹若封豕,怒目猶吳蛙。庖煎苟失所,入喉為鏌鋣。若此喪軀體,何須資齒牙。持問南方人,黨鄭�瘩嬋洹=匝悅牢薅齲��剿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