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名字是另一位在此洗浴的人所取的,理由是,“進這屋子的時候,見得地上白堆堆的一片,沫沫渣渣就跟草葉兒上霜似的。”
這形容恰當與否暫且不論,反正太子殿下是很高興的——因為他還親自題了匾額的。
之後便是這水池的名字,起名的還是同一個人,“我覺得叫它‘西窗湧’就可以吧?”
這次聽完後太子殿下想了很久也沒明白這個名字的彎彎繞繞是在說什麼,所以就學而不知則問的虛心求教,對著命名者不恥下問,“呃……這個……衣緋啊,‘西窗湧’這個名字可有什麼深義?”
起名的那位挑挑眼睛,語氣不是很樂意解答,一點兒也不好為人師,“怎麼——不好聽還是不喜歡?那就不要用了就是。反正是您的地方,殿下還是金口玉言的賜它個名字的好,不要找我了。”
這下可糟糕了,惹到了水池的另一位使用者——萬一人家拒絕再繼續用可怎麼辦?趁狠話還沒放下來,太子殿下連忙低頭,“緋兒,我……我這不是……不想不求甚解嘛,你知道我比較笨,還望您指點迷津一下。我對這個名字真的是一點意見都沒有,‘西窗湧’,這——多好聽的一個名字啊,詩意頗濃,清雅高貴,還不偏離事物本身,絕對是極難得的好名字,就是因為太好了,所以我才不懂的啊。”
伸手不打笑臉人,慶衣緋還是不算特別有耐心的給出了最終權威解釋。
慶衣緋道,“這是活水吧。”
太子殿下點頭,“是啊,還是藥泉呢。”
“那不就是‘湧流’了嘛,”慶衣緋繼續循循善誘,“你看,‘霜滿居’這間屋子裡有窗戶吧。”
太子殿下也不否認,甚是舉一反三,“是啊,有窗子,而且就一個啊。”
慶衣緋接著道來,“那窗子在泉水的哪個方位?”
太子殿下回答的很正確,“嗯……東邊。”
慶衣緋很平淡的說道,“這不就結了嗎?窗子在泉水的東邊,泉水不就在窗子的西面嗎。”
太子殿下很贊同,“沒錯啊,但那和‘西窗湧’有什麼關係?”
“您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逗我玩兒?”慶衣緋愛答不理,甚至是想問一句“你是真傻還是假傻”,“西於窗之湧流,簡稱叫做‘西窗湧’。難道這是一個很難理解的名字嗎?”
太子殿下聽完後哭笑不得的長長呼了一口氣,自己原以為是“何當共剪西窗燭,卻話巴山夜雨時”的詩情畫意真真切切,沒想到卻是一個這樣的縮句。
不過這“西窗湧”也真的是一個好聽的名字,罷了罷了,只要意中人喜歡,情人眼裡出西施,情人眼裡的西施自然也就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了,因而太子殿下尋來一片好美石,刻上了“西窗湧”這三個字之後就擺在了活水泉池的旁邊以示命名。
一日天氣燥熱煩惱。這天傍晚,兩個人用飯都很早,稍作歇息之後便雙雙進了霜滿居之中,脫去衣服,坦誠相待在水中。
無聊的太子殿下提議,“衣緋,我們來玩兒一會兒如何?”
慶衣緋也很無聊,便同意了,“可以啊。那,玩兒什麼?”
太子殿下先戲謔的來了一句“玩兒你”之後立馬正色道,“嗯……那就對對子好了。”
唉……讀書人,連玩兒都這麼風雅,連遊戲都這麼無趣。
慶衣緋當然不會推辭或是害怕,連中三元的他什麼沒遇上過,“行啊,你先來——省的說我欺負你。”
太子殿下自然不會被嚇住,他低頭瞥了一下慶衣緋的胴體,化色慾為學問,“那,我就先來了啊。草號忘憂憂甚事。不許想時間太長哦,否則……重重有罰。”
慶衣緋不怎麼需要時間思考,“花名含笑笑何人。難道你覺得這很難麼?對的合格吧?”說完還小小的得意了一下。
太子殿下接著說,“對的不錯,那就換個難點的,好吧——省得你小瞧我去。看花紫陌,霞映桃淡淡。”
慶衣緋用手捧了捧水花兒,深吸一口氣,“鬥草青郊,煙荒柳綿綿。這個行不行?”
太子殿下沒理由說“不好”,“很好啊。碗裡月團團包月。”
慶衣緋眨眨眼睛,“杯中雲液液滴雲——不行,你這對子出的不好,搞得我對的差了。接著來。”
太子殿下被小小挫敗了一下,不服氣,“鶴舞樓頭,玉笛弄殘仙子月。這個難。”
慶衣緋掬一捧水潑給自己,“鳳翔臺上,紫簫吹斷美人風。這個對子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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