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身邊的中年鬍鬚漢比之,更有江湖味一些。
杏子林派出的是一個女子,看上去不過十七八歲,卻一臉嚴肅,說她老氣橫秋,她卻眼眸精明,隨時一個眼神都好似利刃一般,給人一股冷若冰霜的感覺。
袖煙坊的那位,除了楚嘆墨之外,梅九歌三人都不陌生,他就是戚豔,他依舊是那身赤紅如血的衣裳,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他甚至,一眼也沒有朝梅九歌他們那裡看。
悼影樓的則是三名中年前輩,想來個個都是曾經笑傲江湖的能人,其中一個沒有留鬍鬚的前輩長得十分好看,特別是那雙眼睛,楚嘆墨看到他的時候,認真的盯了他很久。
簪蘭塢的姑娘與杏子林的姑娘相比,更多的是狠烈,卻談不上冷漠,相反,她們表現起來十分的熱情。
沈魄等著眾人都入席之後,客套地說了幾句,什麼感謝各位風塵僕僕前來、醉淵宮怠慢之處請多包涵之類的,那些人則回應說,宮主客氣了、江湖危難人人有責什麼的。
總之,大家各懷心思各自飲了幾杯酒。
“火蓮教的梅少俠,小女子敬你一杯!”簪蘭塢的藍衣姑娘起身,將所有的焦點都彙集道梅九歌身上,眼中的薄笑帶著狠烈的殺氣。
“姑娘請!”梅九歌亦起身,先幹了手中的酒。
“梅少俠從容不迫,究竟是世人妄言呢,還是少俠自信?”藍衣姑娘接著說。
“梅九歌做事談不上光明磊落,但自有一套準則!”梅九歌答。
藍衣姑娘放下酒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擺出悠閒的姿勢來:“的確,少俠剛出道就殺了滄瀾上官氏的人,這份情報雖是江湖鮮知,少俠目下一旦脫離醉淵宮的勢力範圍,可就要被滄瀾上官氏抓住了!”
梅九歌淡笑:“江湖與朝廷向來水火不容,一些恩怨在所難免,這點小事,梅九歌尚能自行處理,倒是有勞姑娘費心了!”
藍衣姑娘抬袖而笑:“滄瀾上官氏牽繫的乃是半個晉國,如今少俠在晉國境內說這是小事,照此說來,‘四君’的事,也微不足道了?”
悼影樓的一個長鬚老兒扶著鬍鬚似笑非笑:“既然我等此來是為‘四君’,那就不妨請少俠為自己辯駁一番吧!”
蕭浮站起來,叉著腰,一臉怒氣:“有什麼好辯駁的!你們不去管真正的‘四君’,內鬥消耗,長腦子了麼!”
長鬚老兒被一個輕浮的晚輩指指點點,一臉不悅地拍了一下桌案:“哼!無知小兒,南宮世家怎麼出了如此敗類!”
蕭浮瞪大了眼睛:“哎呀!這難不成叫‘惱羞成怒’?”
長鬚老兒突然一笑,站了起來:“呈口舌之快,不過是無知之舉,如今,江湖皆能證明梅九歌與‘四君’關係非常,梅九歌若給不出有力的說法,屆時各方豪傑齊聚,為武林之計,怕是要吃苦頭!”
“吃你個大頭鬼!小梅才不……咳咳……”蕭浮一激動,好多天都沒有犯的老毛病一下子衝出心頭,梅九歌伸手扶住蕭浮的手臂,蕭浮順勢倒在梅九歌的懷裡,昏了過去,方懷璧立馬把方懷璧的青銅圓盤開啟,給他喂一顆藥丸,又和梅九歌一起將蕭浮放在地上坐好,方懷璧運功為蕭浮順氣,不一會兒,蕭浮這才轉醒過來,看著梅九歌抱著他,他倒是滿心歡喜地朝梅九歌捧出一枚又甜又曖昧的笑容。
而悼影樓那個沒有留鬍鬚的青裳老兒一直目不轉睛地看著方懷璧,以及,方懷璧腰間那隻短笛。
長鬚老兒不意南宮世家的人竟然這般病弱,但另外一個少年卻隱隱藏著一股極為強大的力量,對南宮世家,既想冷笑,又不能輕忽。
一直做在高臺上沒有說話的醉淵宮宮主沈魄露出極淡極淡的笑容:“他沒事吧?”
楚嘆墨離得最近,便由他代答:“已經無事。”
“嗯。”沈魄淡淡的應了一聲。
蕭浮轉過氣來,卻還不忘朝那個長鬚老兒大叫:“你個老頭……氣死我了你賠得起麼!咳咳!……再拿謠言汙衊小梅,小心氣死我,我做鬼去纏你的子孫八十代!咳咳……哼!”
“師兄,你少說兩句!”方懷璧勸到,又轉身朝那個長鬚老兒賠禮,“還請前輩體量師兄年少病弱……”
“既然是師兄,還不如小的懂事!”長鬚老兒拂袖,吹了吹鬍子。
“醉淵宮今日多了一個小廝隨從!”蕭浮笑道,在場的人想了半晌,也暗自笑了起來,長鬚老兒自稱“小的”,可不就是自己將自己比作小廝隨從麼!
沒鬍鬚的老兒嘆了口氣,安慰了幾句,朝方懷璧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