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了杯水。
“是他先和我動手的!”憤憤不平的坐到了好友的身邊,赫連翊敏為自己辯解——他之前只是在和那些教眾們周旋,是那個慕靜雲一進來就先向他飛了一把銀針的好不好!
“現在是你求他。”殷弦矍一針見血……
“你不是教主嘛……”言下之意就是說要好友以身份壓人咯……
“別的誰都可以,唯獨他不行。”沒想到卻被一口就回絕了……
“為什麼?”不爽的拍了一下桌子,赫連翊敏站起身來不依不饒的直盯著好友的眼睛——他都快急死了!他還不幫他!!
“他的師傅靈鷲子是我爹生前的拜把兄弟,一直都對應天教忠心耿耿,他輩份高於我,卻還能在我爹去逝之後依舊追隨於我,並且稱我為教主,單是這一點,就已能讓世人為之敬佩了。而靜雲自襁褓中就被他所收養,我爹也是極寵於他,我們倆從小一起長大,他對我而言,與其說是青梅竹馬的玩伴,還不如說是我的弟弟更為來得貼切。你說我這個做哥哥的,又怎麼能用身份去壓他迫他?”殷弦矍一一道來。
“那他的師傅……”聽了殷弦矍的話,繞是赫連翊敏再怎麼任性妄為,也不好再多說什麼了,只不過他從殷弦矍的話中,又聽到了另一個希望——“醫聖”的師傅,那想來也不會比徒弟差的吧?
“你不用想了,靈鷲子前輩於四年前就仙逝了,現在靜雲唯一的親人,就只剩我了。”殷弦矍哪有不知道他在想什麼的,所以聽都沒聽完,就揮手打斷了赫連翊敏的話。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說怎麼辦?”赫連翊敏也沒轍了,只能頹敗的又坐了下來,以手支在頭側,懶洋洋的問……
“等。”殷弦矍看也不看的甩給他一個字……
“等你個頭!!”砰的一聲,是桌子的碎片和椅子同時倒地的聲音,而那個氣得一掌拍碎了人家桌子的赫連翊敏,也轉眼就消失了個無影無蹤,只留下了殷弦矍還依然氣定神閒的坐在原地喝茶,和那句與他的身份十分不搭的罵聲從遠處飄了過來……
赫連翊敏攏了攏神,想讓自己暫時先從這件事上抽回心思,卻不想抬頭一看,才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間已走到了另一個地方——小小的院落,冷冷清清,沒有過多的人工裝飾,甚至就是連樹,都沒有幾棵,整個院子裡最為搶眼的,就是那些散落在各地的小小花圃——
不成規格,沒有秩序,東一塊西一塊的,讓人一眼看過去,就感覺到這裡的主人必定是隨性而又極不負責任的人——因為所有的痕跡都表明了,這些花圃裡的花花草草,與其說是特意栽種上去的,倒不如說是種的那人只是走到了哪裡,便把花苗隨手插在了哪裡讓其自生自滅還讓人信服些……
“咦?”赫連翊敏咦了一聲,努力的想要在記憶裡尋找這個地方——他跟殷弦矍相交多年,應天教他也來了不下數十次,雖然幾乎每次都是突然興起的半夜來敲好友的門灌個不醉不歸,但應天教他也算是熟門熟路了。
只是這個地方,他卻完全沒有一絲印象,不知是他之前都沒有注意到呢,還是這裡實在是太過偏僻所致了……
不過這麼一想的話,倒真是有點後悔了,以前是嫌麻煩,殷弦矍幾次想要幫他和慕靜雲引見時,他都藉口喝酒推掉了,要是早知道自己有要請人幫忙這麼一天的話,以前就攀好交情多好,既省時又省事,好過現在,軟硬都施不得……
赫連翊敏隨意尋思著,腳步卻已走進了小院內,舉目打量,發現除了正室中有絲昏暗的燈光外,便不再有任何的光亮,而整個院落內,就像是沒有任何生命一樣,安靜得叫人心底發慌……
赫連翊敏正思量著要不要再繼續前行,畢竟這裡是好友的地盤,他們交情雖好,但這也不能成為他得意忘形的理由——每個家族,每個幫派,都必定有他們所不能為外人道知的秘密,說不好奇呢,是假的,但他更看重他和殷弦矍之間的友誼,他可實在不想因為這些前塵舊事,而失去一位難得的摯友。
——這麼想著,赫連翊敏已打算好了要輕聲退去,卻不想就在他的腳剛剛邁出往回走的第一步時,小院的正室中,卻意外的傳來了一聲低吟——輕輕淺淺,壓抑至極,幾不可聞……
而就只是這麼低低的一聲,便已讓人清晰的感覺到了他所正在忍受的痛苦,和那語氣中透著的似乎無窮無盡的煎熬……
赫連翊敏本已邁出的腳,也被這聲低吟給拉了回來,只不過在他的臉上,並沒有浮現出任何驚訝或是疑惑的表情,相反的,赫連翊敏的嘴角,隨著那個聲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