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將下棋,寧小蟲一直在旁伺候。眼見時辰越來越近,他不禁著急了,奈何棋局廝殺正是關鍵時刻,寧小蟲不便說話,只能一邊心急如焚一邊安靜等待。
見狀,服侍上仙的童子理解地接過寧小蟲手中的茶壺,平靜地揮揮手,示意他速速前往凡間,剩餘的事情交由自己來處理就好。
寧小蟲感激地連望了童子好幾眼,躡手躡腳地溜走了。
入夜後,氣派的承王府掛起了大紅燈籠。
承王是當朝的七王爺楊騁,他與新科狀元衛誠志正值新婚期間濃情蜜意,整個承王府始終沉浸在喜慶的氣氛之中。寧小蟲抬頭望了一眼金燦燦的門匾,他定定神,準備進入王府,哪知剛到門邊就被一道力擋住了。
低沉渾厚的聲音怒斥道:“何方妖孽,竟敢擅闖王府?”
寧小蟲下意識往後退了幾步,他仔細一看,門邊不知何時出現了兩位門神,門神手執神兵利器,濃眉大眼直瞪寧小蟲。寧小蟲愣了愣,半天才反應過來,王府並非翠心樓能夠隨意進入,以他不成氣候的修行,硬闖王府太有難度。
早知如此,千年的修行他就應該多學習一些實用的法術,而不是整天琢磨變為人形的相貌,如今悔之晚矣。
“門神大哥,我跟隨上仙修行,不是在世間為惡的壞妖怪,我進去辦點事,很快就出來。”寧小蟲微笑,露出一副無害的表情,客氣地與對方商量,“你們行行好,放我進王府吧。”
門神的回答簡單幹脆:“汝等妖魔不得入內。”
寧小蟲不願放棄上仙給予的寶貴機會,他執著地與對方商量了一陣子,表達了自己的各種誠意,可不管他怎麼說,門神就是不肯放他進去。末了,寧小蟲心一橫,不放他進去他就硬闖。當然,硬闖的結果只有一個,他被門神無情地丟到距離大門外很遠的地方。
撣了撣衣服上的塵土,寧小蟲怨念,欺負小妖算什麼本事,不讓他走大門,他翻牆還不成麼。
可惜,到達高牆邊,寧小蟲再度悲望。新科狀元衛誠志乃是文曲星下凡,承王楊騁又是一身皇族的貴氣,王府的圍牆亦有靈力環繞,靈力使得寧小蟲進入無望。就連刨地洞,土地公也善意提醒他,此舉不可行。
戌時已到,偌大的承王府要翻個底朝天原本就不容易,如今他竟然連王府的門也進不了,目的達成的可能瞬間變得微乎其微。
寧小蟲受挫,他又一次返回正門外,振作精神決心用真情打動門神,他要謀飯碗,謀口糧,謀生存,他必須進去。奈何他的真情打動不了門神,苦命地掛在門神的臂彎間。
忽然,一陣馬蹄聲由遠而近,駕車的馬伕身繞妖氣,馬伕身邊坐著一名丫環,模樣長得挺水靈,寧小蟲一眼就看出馬伕和丫環絕非凡人。
馬伕牽住韁繩,兩匹駿馬嘶叫著停止了前進。馬車在大門外停穩後,丫環掀開錦簾,迎自家公子下馬車
寧小蟲伸長了脖子往裡望。
馬車內坐著一名男子,錦衣華袍,不同於馬伕和丫環,男子隱藏了自身的氣息,儘管如此,寧小蟲依舊感到一陣窒息的壓迫感。待看清對方的相貌,寧小蟲的表情扭曲到了極致。
世間之大,卻又何其之小,他轉了一圈居然又遇到這位易公子,之前在翠心樓,對方把小倌丟到床外,害得寧小蟲失去了牽紅線的絕好機會,這一次再相遇,一股莫名的不祥預感油然而起。
面對這幾人的到來,門神立即提高了警覺,拎著寧小蟲也不忘要擋在王府門外,盡忠職守。
馬伕駕著馬車退到一旁,身穿淺綠色絲裙的丫環筱幽走上前,她淡然地瞟了一眼寧小蟲,寧小蟲雙腳懸空,兩位門神扯住他的胳膊正準備把他往外丟。
看透這一切,丫環頃刻露出一副極度鄙視的表情。寧小蟲皺眉,看什麼看,沒見過蟲子進不了王府麼。
丫環微微揚了揚下巴,大搖大擺地往內走,準備叩門。敬職敬業的門神毫無懸念地攔住了她,寧小蟲頓時一陣暗爽,別以為比他修行高丁點兒就可以進出自如。
筱幽也不急,神情自若地取出一份帖子,聲音上揚:“我家公子乃是七王爺的座上客,應七王爺之邀前來赴宴,小小門神休得擋路。”
帖子握在筱幽手中,門神半信半疑地探頭看了看,寧小蟲也順勢探頭看了看,不僅內心感嘆,先嘆原來這位易公子名叫易墨,再嘆七王爺的字寫得不錯,比他歪歪扭扭的蟲體字好看無數倍。
見到承王的親筆書信,門神不再阻攔,易墨既是王爺邀請的貴客,他們怎能將對方據於門外,於是